锦宁转身追过去拦在他身前。
她深吸一口气,情急之下语气不免带着诘问:“你没有受伤也没有病重对吗?还悠闲地在这里喝花酒。”
谢容静静垂手望她。
锦宁见他不言不语,急上心头,“若,若你身体没有大碍,可以求你带兵去江关平叛吗?放眼整个国朝,除了你,大概没人能一举得胜了,谢韫他……”
谢容一声轻嗤打断她,半笑半讽。
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终于开口,嗓音却轻蔑又冷默。
“与你何干。”
“又与我何干。”
轻飘飘落下这几字,他目光在她苍白消瘦的脸上极短的凝过,随即冷冷一笑,径直越过她大步离去。
青年经过时带起的些些细微凉风拂过面颊,锦宁冷得身子僵硬,喉咙仿佛堵了团棉花,说不出一句话。
是。
她哪里有身份位置来他面前?还是在亲手拿簪子伤了他之后?
可为了能万无一失救回谢韫,她又能怎么办?
锦宁身子发颤,扶着红木栏杆方才稳住身体,这几日她因担忧谢韫心力交瘁,连日未好好的睡上觉吃过饭,原本带着些软肉的脸颊瘦成了下巴尖尖的瓜子脸,身子也单薄料峭,仿佛风一吹就倒,大概是有些低血糖,此刻晕晕的没力气。
待到缓过来些,她思虑重重地下了二楼。
还未迈过最后几层楼阶,忽地瞧见门外街道上她等了许久的卫将军终于现身,却是躬身朝迈出楼阁的谢容行了礼,而后以恭敬姿态跟随他身边。
谢容神色平平,一身束袖玄衣勾勒出挺拔肩腰。
他步伐不紧不慢地行过街道,却是突然侧目,朝楼阁内的锦宁扫过来一眼。
他轻轻一勾唇,眸色幽深,晦涩不明。
锦宁望着他只觉后颈泛凉,而对方已经漫不经心收回视线,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阁外。
……她竟忘了,卫承是谢容的人。
锦宁这些时日紧绷的神经突然在这瞬间破碎,她脑海里还不断重现方才青年投过来的深晦一眼。
她很难不去怀疑。
谢容会在其中作梗,指使卫承,不必顾及夫君性命……
锦宁一颗心凉到极点。她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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