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兴皮笑肉不笑,万万没想到初来乍到的岳麟,竟然敢给自己一记下马威。
“呵呵!本候自然熟读《大明律》,不过这位王镐公子并非普通商人,而是琅琊王氏的人。”
周德兴笑道:“王公子祖上出现过王导、王遵这样的丞相高官。”
王镐被张定边擒在手中,还不忘叫嚣道:“岳翰林,您住的乌衣巷,可还是我家先祖的地盘!咱们二人还真是有缘。”
岳麟淡然一笑,吟诵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商人就是商人,没有功名在身,你破坏了大明律,就该问斩!”
见岳麟油盐不进,王镐显然眼色慌乱,看向周德兴和陆仲亨,满眼都是求救之色。
二位侯爷,你们再不说话,他可真的要杀人了!
“岳翰林,你若真的杀了王公子,本候倒敬佩你是条汉子。”
陆仲亨冷笑一生,阴阳怪气道。
琅琊王氏乃山东地头蛇,得罪了他们,岳麟在山东可谓是举步维艰。
别说平倭了,绿林好汉说不定都要对其使绊子。
“王公子,看来你跟吉安候有过节。”
岳麟轻笑道:“本官之前还念在你年少无知,想要饶你一命,既然吉安候如此说话,那本官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王镐脸色铁青,双眸更是充满怨恨地看向陆仲亨。
后者则毫无畏惧,笑道:“王公子,本候就不信他敢杀你!”
陆仲亨同样在赌,不过王镐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即便是死了,也是算在岳麟头上。
琅琊王氏依旧会与胡相合作,毕竟海贸的利润,远比一位旁系子弟值钱的多。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请您看在小人初犯的份上,饶我一命啊!”
王镐声泪俱下,上下齐哭,张定边皱眉道:“怎么尿了?晦气!”
说罢,一脚将王镐踹走,算是执行了岳麟的意思。
岳麟见今日下马威已经达到效果,敲打王镐,不过是敲山震虎。
“烦请二位侯爷,为本官安排住处。”
“王公子,你还不脱下那身绫罗绸缎?真等本官杀头不成?”
王镐顾不得尿湿的裤子,赶紧现场脱衣,令周德兴与陆仲亨再次面上无光。
岳麟则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帐,在周七的指引下,来到了休息的军营内。
“大人,三峰角最适合倭寇登陆劫掠。”
“此地隐蔽,距离威海卫尚有段距离。”
张定边拿出地图,分析道:“若我是倭寇和当地贪官,就会以此地为主,进行走私海贸。”
岳麟点了点头,“本官今日放走三峰角百姓,他们确实并非倭寇,咱们再去查探,他们也不会过多隐瞒。”
老王见缝插针,笑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几人说话之际,文英才姗姗而来,在外求见。
“文英大哥,这威海卫果然是有意思。”
“岳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刚才暗自查探,琅琊王氏此等地头蛇,竟然会派家族子弟来到威海卫这等穷乡僻壤,当真是耐人寻味。”
世家大族,无利不起早,岳麟清楚平倭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如果仅仅是倭患,以周德兴和陆仲亨的领兵能力,灭掉曰本人不过是易如反掌。
可二人迟迟未动手,连朝廷都已经看不下去,派遣岳麟这位钦差来此,正是说明其中有猫腻。
面对手里有兵的二人,朝廷只能不断以文书催促,二人的回答则是以搪塞推脱为主。
例如,倭寇抢完就走,明军没有船,无法追赶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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