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乘坐的车子从前是谢盈朝的座驾,安全性能很高,他受了重伤,却没有危及生命。
他在手术室躺了十几个小时,清醒之后,用雷霆手腕处理了这场车祸的策划人——他的一个远房姑姑。
那晚之后,谢斯止没有出现在许鸢面前,也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通知许鸢,因为女孩根本不会为他难过。
比起她知道后毫不关切的凉薄目光,还不如不要告诉她。
可忍住不见她,比忍住不告诉她自己受伤了还要难。
谢铎从许鸢的房间离开后,来到了他的病房。
谢斯止手中最后一枚飞镖啪嗒射出,却一反常态,失了准头,扎在镖靶背后洁白的墙壁上。
“这是她的原话?”他敛着眸子,状似平静地问道。
谢铎靠在窗边剥橘子,他塞了瓣橘子进嘴里:“许鸢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你错了。”谢斯止淡淡道,“对我,她软硬都不吃。”
爆炸发生后,他陷入昏迷。
在那之前,他唯一做的一件事不是调来人手守住自己的安全,也不是交代谢铎稳住家族的暗潮,而是为许鸢所住的地方增加了比平日多出几倍的保镖,但这件事在许鸢看来,不过是在限制她的自由。
即使谢铎去劝说,依然改变不了她心底的想法
装飞镖的盒子空了。
谢斯止随手把它丢到一边,走到医用推车前。
医生给他换完药后忘记收走推车,上面还留了一把医用剪刀。
冰冷的器械在他手里闪着冷光,他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比冬日的大雪更使人感到凛冽的寒意。
医生叮嘱,伤口恢复之前不要下床走动,但谢斯止完全抛之脑后。
他离开了病房,头也不回,走进了大雪里。
……
小花跳上床的动静把许鸢吵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眼。
外面的天还黑,时间流逝缓慢,长夜还没过去。
她被吵醒之后就睡不着了,披了件衣服坐起来,一手抱着小花,一手拿过床头的书。
雪夜祥和,无人打扰,许鸢点着床头灯,安静地看书。
自从卧床之后,她睡觉就不喜欢拉窗帘了。
一个人孤独冷清,看着窗外的雪景会热闹一些。
窗外不远处是一棵桦树,冬日里叶子落尽,枝干上落了一层又一层的厚雪,在茫茫的夜幕之中,如同招摇的鬼影。
小花很乖,老老实实窝在她怀里舔爪子。
寂静的房间,只有许鸢翻动书页的声音。
她看书很专注,以至于谢斯止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都没有发觉。
当她眼睛酸痛,从书上抬起头时,谢斯止已经站很久了。
他穿着病服,面容苍白,纱布下的伤口崩裂,渗出了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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