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出发之前,她就早已吩咐人快马回洛阳取来,她着人去请姒孟白时,这柄锤也正好刚到益州,于是便让他们顺路捎来了。
姜严著将锤取出掂了一掂,笑道:“前些天在锻造营也见了不少锤,没一把能比的上我这个。”
姒孟白不知其来历,只是有些奇道:“寻常见军队里多是刀枪剑戟,为何将军偏好用锤?”
她将锤杵在地上,说道:“我寻常也用长缨枪,这锤只是专门用来对付吐蕃的熊骑军。”
“熊骑军?”
姜严著点点头:“吐蕃有一支极特别的军队,全都是的高头壮汉,且全身上下都是极厚的铠甲,单人算上铠甲重量三四百斤,没有马匹驮得动,所以他们在前面冲锋的,都骑的是棕熊。而且他们的甲片极硬极密,刀枪难以伤之。”
她说完将锤身一脚踢起来,轻轻挥了两下:“但我这锤就不同了,耍起来管你什么神铁金甲,隔着头盔都能把你脑袋震碎。”
见她在屋内挥起锤来,又听这话,姒孟白不禁下意识后腿了两步,眨了眨眼睛:“不知有多少脑袋命丧此锤之下。”
“总有千八百个吧。”姜严著歪头想了一想。
姒孟白忙将那兵器盒往前推了一推:“还是将锤收好吧,屋内狭窄,恐碰翻了架柜。”
姜严著见他神情严肃,笑着将锤扛在肩上,走到他面前:“我这锤下亡魂也能垒出一座小山了,你是不是害怕了?”
又是这样近的距离,这个距离让姒孟白甚至看不全她的脸,只好看着她的眼睛。
此刻她的目光中满是得意和戏谑,像个调皮的小孩。
他看了半晌,笑道:“这上面的经文,难道还镇不住亡魂?”
姜严著听她这样说,低头笑了,将锤子从肩上拿了下来,走到桌边仍旧将其放回盒内。
她将盒子复又盖好,一把轻松拎起,仍旧放回方才那架上,笑道:“我昨日连夜赶路,也有些乏了,就在你这将就眯一觉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去找锻造营的千户,跟他谈个生意。”
他听到“在你这将就眯一觉”这句,不由得有些耳根发烫,正待要说什么,却见姜严著已经走到床边,踢掉了鞋子,将叠好的薄被子一把扯到身上来,揉揉眼睛说道:“帮我给门口的亲兵也再开间房吧,白天没事你可以到城中转转。”
“啊,原来是认真要睡觉。”姒孟白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跑了一夜马,她也实在乏了,握着被子一角,那上面还有一点残留的香气,正是她总在姒孟白领口闻到的那一股清香,煞是好闻,于是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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