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森打开后车门,将桐夏推了进去,然后摔上门,自己绕到驾驶位上坐进去,然后将车驶入马路中间。桐夏惊魂未定地坐好,连忙系上安全带,否则真怕自己会被柯简森野蛮的驾驶方式甩出去。
虽然桐夏还未搞清状况,气氛也不融洽,可是面对随时有能力把自己捏死的柯简森,她倒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意图不轨。有些人你完全可以感觉到就算自己屈身倒贴,他都不屑一顾。
柯简森就是这样的人。
“那个……你要带我去哪里?”明明身为受害人,桐夏却没出息的细声问道。
毕竟开车的人是他,万一一个不高兴酿成车祸,桐夏岂不死得不明不白的。
“去见那个每天为你担心得吃不下饭的人。”简森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愤慨,“而你每天却在逍遥快活。”
桐夏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也迅速安静地闭上嘴,她还没有迟钝到不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林佑。这么严肃的氛围,让桐夏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柯简森是在为好兄弟鸣不平。
她不敢再开口问简森,而是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直到车开进市最大医院的停车场。桐夏解开安全带,主动下车。
她站在车旁,离真相就只有一层面纱的距离,她怯而止步。
柯简森没有理会她,下了车就直接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桐夏只好跟在他身后。
每多迈出一步就加深一份恐慌,走进电梯简森按了七层,桐夏努力想从简森脸上找破绽,可他仍是无喜无忧。他那么善于隐藏起情绪,或者说他根本没什么情绪。
桐夏一直跟着简森走到一间单人病房门口,简森推开门进去,她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走廊上低着头。白炽灯把医院过道照得亮堂堂,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光明,只有阴森和冰冷,除了来回走过的护士,基本没什么其他人。
目光瞥到门牌上,重症监护室,桐夏顿时感觉一阵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看到门外的桐夏难得从悲伤地表情中挤出一抹和善。
“你就是桐夏吧?”
桐夏点点头,猜到这个穿衣优雅富显知性的女人应该是林佑的妈妈。
“小佑说过很多次你。”林妈妈说着眼眶又泛红了。
在进病房前,桐夏和林妈妈坐在走廊的靠椅上,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在年前的时候林佑就和家人商量好开学后带桐夏回家,谁知道过年那几天林佑面对整桌丰盛的佳肴竟然没有胃口,吃什么都会吐,家人带他到医院做检查,结果是胃癌,情况不容乐观。林佑知道自己的病后,想到不能再照顾桐夏的未来,更不愿让她活在悲痛中,才狠心提出分手。这四五个月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频繁化疗却起不到什么效果,即使这样,他还每天担心桐夏,和认识的人悄悄打听她的消息。
最后是柯简森看不下去才自作主张把桐夏带到这里来。
让人痛不欲生的真相,桐夏接过林妈妈递来的纸巾,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林佑为了让她好受些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这几个月他是怎么熬下来的?因为不知道真相,所以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生活,这些时候,林佑不是在接受痛苦的治疗就是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吧?
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再坚持一下,也许她耍个赖皮林佑就无法拒绝他,桐夏就可以陪他一起面对这些痛苦了啊!
林佑现在已经处于重度昏迷状态,院方让家属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桐夏推开病房的门,看到了久违的林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冰冷的仪器。他已经没有了头发,头上戴着一顶棕色针织帽,白皙的肤色更加苍白,穿着病服的他依然难掩冷冽的帅气。
简森正坐在沙发上沉思什么,看到桐夏走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然后往门外走去,留给桐夏私人空间。
桐夏一步一步挪到病床前,无论光照还是凝结的气氛,都让桐夏感受到一种自下而上的寒意。像是一场梦,可又真实的让人无法逃避。
病魔把她那个健康阳光的林佑摧残成这副模样,桐夏的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倾涌而出。她坐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握住了林佑干瘦的手。那双曾温暖她的手此刻十分冰凉,桐夏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想要焐热他。
“林佑……林佑……”声音已哽咽得不像话,“再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是悔恨又无力地请求,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桐夏想起初见林佑那天,柔柔的日光好像把他们隔开很远。之后在迎新晚会上再见到他,更觉得那优美的弦音来自遥远的光年之外。后来他送她钱包的那个晚上,桐夏才看到一个背着光影从平行时空向她走来的林佑,那时候她就觉得冥冥中他们会有关联,然后林佑真的拿着花向她告白,桐夏始终坚信他们会一直幸福到最后。
那个下雪的晚上,林佑像一颗散发着暖光的星星出现在她身边,桐夏当时在心里想,每次给自己惊喜的都是他,自己也一定要给他一次惊喜。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就这样结束了,一些本来要做的事就成了遗憾。是深深的不甘心,是想要抓紧却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奈。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