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靠在门框上嘿嘿一笑,不说话。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戏也看了,在王敬民想提上裤子起来的时候,唐植桐开口了:“等会再穿,我给你接点水冷敷一下,否则你今晚会疼的睡不着。”
“哼,装好人。”王敬民这一会在气头上,刚才自己满怀着希望,期待着姐夫能拉自己一把,没想到就递过来一顶帽子!
唐植桐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接了半盆水,眼下的自来水水温不高,用来冷敷再合适不过。
叶志娟听着没了动静,从卧室出来,正巧赶上给儿子冷敷,她本来也想着教育儿子一通的,但看到儿子红肿的屁股蛋子,最终还是熄了这个想法,不过免不了一番关于安全教育的嘱咐。
唐植桐小两口是吃过晚饭回去的,临走的时候带走了给王敬民熬药的药渣,并倒在了路口。
这不算随意丢弃垃圾,因为民间有个说法,中药渣要倒在路口,任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踏,把病气踩死。
对于来来往往的人呢,不少人觉得踩药渣不吉利,会把病气带回自己家,往往会绕着走。
药店、诊所的大夫同样会将代煎的药渣倒在路口,但不是为了踩病气,而是给来来往往的人瞧,自家用的药多扎实、没有缺斤少两等等。
人呐,坐在不同的位置上,看待同一个问题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即屁股决定脑袋。
1月4日是星期一,晴。
张桂芳经过一下午、一晚上的赶工,为敬民做的棉袄、棉裤已完工,用的是唐植桐以前的旧裤改的,虽然有补丁,但颜色上起码不再花花绿绿。
唐植桐早上终于吃上了莲藕肉的水饺,由于家人昨天都吃了,所以今天只有他自个独享。
每个饺子都在醋里泡个澡,然后塞入嘴中,再嗑上半瓣蒜,那滋味就一个字:地道!
棉衣由小王同学带走,在王府井大街南口接到王静莹后,小两口分道扬镳。
唐植桐负责护送两个妹妹上学,小王同学负责给弟弟送去刚加工好的棉衣。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六,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大学,都在准备期末考试。
唐植桐虽然缺了两天课,但这两天老师也没给布置什么作业,大概划了一下重点,同学们自由复习。
路坚心里没底,这一学期就跟听天书似的,学到的有限,平时作业都是抄的,考试可咋办?
“嘿,到时候靠着我坐,只要别作答一模一样就行。”唐植桐听懂了路坚的意思,作弊嘛,似乎除了学霸,其他同学从小到大都经历过。
哪怕是学霸,估计也免不了“被动配合”要好的同学。
“那我可就仰仗唐老师照顾了。”路坚喜出望外。
“嗐,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这叫共同进步。”唐植桐倒是看得开,路坚不占评优名额,所求的无非是一纸毕业证,跟其他经高考入学的同学没有丁点儿冲突,这个忙可以帮。
“嘿嘿,还是唐老师够意思,要不到时候咱宿舍尽量坐一起?”为考试头疼的不止路坚,其他几个委培的同学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行,动作别太明显就成。”唐植桐想着219宿舍的同学,没有一个近视,这就为大家友好交流、共同进步提供了必要的基础条件。
回到教室,路坚将唐植桐同意的消息告诉了其他几位委培生,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各自打菜,愣是没让唐植桐吃咸菜。
唐植桐自然不能白吃,搜肠刮肚的帮着哥几个出谋划策,一些需要背诵的东西、公式等等,可以写在橡皮上,也可以用细铅笔写在小纸条塞进鞋里、袖子里,还可以找上两届的师兄问一下考试题目等等。
大学所有科目的期末考试题都是由几位任课老师出题,一般来说,一些公共课的考题,老师沿用的可能性都是比较大的。
唐植桐犹记得自个读大学的时候,每逢期末,大家都去宿舍楼下的复印社缩印往年的考题+答案。
考题和答案是复印社自行整理的,每一份是一张a4纸,正反两面,两块钱。
学生买回去自行裁切为合适的大小,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藏到不会引起监考老师注意的地方,像什么眼镜盒里、袖子里、中性笔里等等。
除此之外,很多地方都成了答案的载体,有提前去考场将下一场科目的一些考点用铅笔写在桌面上,有把考点写在胳膊、手掌心的,还有直接写在眼镜盒内壁、眼镜布上的。
当时最夸张的是市面上出现了一种“作弊圆珠笔”,旁边一根小横杆一拉开,里面就是白纸,可以任意在上面写文字。
有的同学能一次买上十根……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自打有科考制度以来,就不断地有人作弊。
有实力的直接拼爹,没什么实力的就拼才华,往一些显贵家“行卷”,白居易当年就这么干过。
实力拼不过,才华也拼不过的那些人,总不甘心陪跑,于是就在“小抄”上下功夫。
这小抄也确实可以,总共也就一个火柴盒大小,但内容包含《易经》、《书经》、《诗经》、《礼经》、《春秋》五经,还连带注释和序言,共342页,30万来字。
更为关键的是印刷精细,字迹非常清楚。
人啊,都有私心,只要考试制度还在,作弊就无法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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