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的木门被王羌推开,内外气流交汇,吹得他的衣衫在风中翻飞。
木门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这铜镜是专门为这时常举办歌舞宴会的水榭而做。每日里舞姬广袖飘飘,柔腰曼舞,影子就投在这铜镜上,分外美妙。
如今王羌能看到,铜镜上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四位舞姬。她们正伴着乐曲,轻轻旋转着身子。眉目含笑,动作柔软。
手拿横笛吹奏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神情恭肃的乐师。见王羌进来,她停了曲子,缓缓站起来,施礼问候。
王羌神情冷淡,“我的夫人和孩子,去哪里了?”
不错,水榭内歌舞正兴,却没有半个主人在场。与其说是表演,这更像是群鸦的欢宴。
那乐师神情含笑,一礼毕,笑了笑道:“将军放心,夫人和少爷小姐都安好。只是眼下您见不到罢了。”
水榭内忽的起了一阵飓风,舞姬动作未停,只看到什么东西一晃,王羌已经一手持刀,砍断了一名舞姬的胳膊。
断掉的胳膊在空中甩出去,打在窗棂上,啪的一声。接着那胳膊掉落下来,与此同时,空中才溅起一股鲜血。
断臂之痛,那舞姬竟然没有喊叫出声。她只是咬着嘴唇跪坐下去,抱住身子额头抵地,想要以此消弭疼痛。
跟她一起跳舞的一人,已经停下来用身上的披纱为她包裹伤口。
她的眼中没有同情或者震惊,似乎这样的事情司空寻常。
而王羌手里的刀,已经抵在乐师的锁骨上。
“你们是什么人?”他声音寒冷,“速速把本帅的夫人孩子交出,不然定叫你们碎尸万段。”
那乐师微微敛眉,脸上看不出悲喜,一双流光潋滟的妙目看定王羌,“夫人和少爷目前很安全,我们几个姐妹不过是想请将军做件事情,没有别的恶意。”
王羌手里的刀向前半寸。
乐师不躲不闪,献血顺着刀刃上的引血槽流下来,渐渐染红了她的胸前。
“没有人能要挟本帅做事!”他声音冷淡,眉头紧锁,脸上虽然有淡淡的担忧,但是目光却分外坚决。
“怎么是我们要挟呢?”乐师淡淡地笑了起来。她生的好看,此时两颊微红,别有一番妖邪之美。
王羌的刀刃又向前一分。
乐师支撑不住,膝盖发软,跪坐下来。
她忍着疼痛,探手进袖袋内寻找着什么。
“不如将军杀了小女。”她犹自道,“即便将军杀了我们,找到了被我们藏起来的将军夫人,可知她身上中的毒,除我们外无人可解?”
她说着,笑嘻嘻托起一个小瓷瓶。
“将军人在军营,肯定听说过,难为过太祖皇帝的前朝毒药。”
太祖皇帝征战南北,难为过他的毒药,只有一种。
王羌的脸渐渐白了几分。
那是一种沾染伤口便入侵肺腑的毒药,曾累害得太祖皇帝在三个月内兵马折损过半。那种毒药奇诡恐怖,不是已经被销毁了吗?
“你不可能有那种药。”王羌心内震惊,但是神情依旧平淡。只是手上的刀,不再前进一分。
“将军想闻一闻吗?”乐师一只手抚上刀口,一只手把那瓷瓶托近王羌几分。
王羌的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分。
乐师低下头,用牙咬开瓶塞,接着把那小小的瓷瓶移动到刀口上方,看着王羌一笑。
“你要做什么?”他问道。
“要将军看看,小女有没有说谎。”她说着,那白色的粉末就慢慢洒下来,浸透了伤口。
血遇到这粉末,流得倒是慢了几分。
王羌的手一抖,没有说话。
“此毒七日后毒发,浑身瘙痒肿胀,毒发三日后死。将军可以留小女暂且活着,来看一看毒发的症状,是不是那一种绝世毒药。”
啪的一声,王羌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不用等七日,”他冷冷道,“明日本帅便会请医师问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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