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个面容枯瘦的老人从上面探出头来,安格妮丝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缩了回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城堡的大门打开,刚刚的老人站在了门边,安格妮丝发现对方穿着一身极为老旧,甚至打着补丁的管家服,不论是样式还是配色都还是罗塞尔大帝之前流行的,已经被淘汰了近乎两百年。
“请进来,安格妮丝小姐。”老人的声音嘶哑,让安格妮丝忍不住想到了从树干上脱落的树皮。
“你怎么认得我的?”安格妮丝轻声问道。
老人没有说话,在安格妮丝走进之后径直关上了城堡的大门,然后直接向城堡里走去。
安格妮丝抬脚跟上,视线打量起这座城堡。这并不算一个宏伟的城堡,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辉煌。高大的建筑遮挡了阳光,显得有些阴暗。青苔几乎布满了所有不曾受到阳光照射的墙根处,爬山虎已经成功抵达了三楼的窗台。喷泉早已干涸,花园也很久没有被温柔对待,里面杂草丛生,但依旧有着些许坚强的落新妇结出了一个个蒴果。
安格妮丝跟着老人上了楼,似乎有些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两侧的扶手看起来也已开始在湿润的环境中腐朽,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长出一个个蕈菌。
“你现在是在为谁服务?”安格妮丝开口问道。
老人依旧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向楼上走去。
他在三楼拐向了一边的走廊,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伯爵先生会在明天早上见你。”老人在门口转过身说道。
“请安格妮丝小姐早些休息。”老人向安格妮丝弯腰行了一礼后,就径直离开了。
安格妮丝站在门口,盯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在对方转过拐角后才收了回来。
她缓缓迈步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似乎一直在被好好打理,并不像外面的楼梯和走廊那样年久失修。
房间的大小和安格妮丝在费内波特城帕格尼庄园里的房间差不多。房间的一侧是卧房的模样,而另一侧摆放着三个几乎已经摆满书的书架,书架前是一个原木书桌,和茶白色的软垫靠背椅。书桌右手边是对开的窗户,稍稍有些发黄的薄窗帘被放了下来,而深绿色的厚窗帘尚未拉上。书桌的对面是一副看起来技艺很高似乎有些老旧的油画。
安格妮丝将手中的皮箱放在了书桌,仔细端详起对面这幅油画。油画上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和两个男孩。
画里的一家中的三个男人都有着和安格妮丝相似的棕发蓝眼。而这对夫妻的装束则是费内波特刚建国的时候的穿衣风格,没有经过罗赛尔大帝改良。男人一身铠甲,披着紫绒披风,左手捧着头盔,右手按着腰边的佩剑。而女人穿着紫色丝绒织成的长裙,上面带着婉约卷曲的花草纹样,背后有着精致的褶皱,裙摆长长拖在身后。女人的身前簇拥着两个衣着精致的男孩,一个看起来大约有十几岁,而另一个只有七八岁。
安格妮丝可以通过他们的服饰判断出来这家人很可能只有子爵、男爵甚至是只有骑士勋爵,因为在这种服饰盛行的时候,非伯爵、侯爵、公爵是不允许穿金、银丝绒织物的,而紫绒织物也只有子爵、男爵可以穿戴。
“这是第几代帕格尼的画像?”安格妮丝靠在书架上忍不住摇了摇头,她并不认识画上的人。费内波特城的帕格尼庄园里并没有多少之前帕格尼家族成员的画像,这也许和祖父和曾祖父的关系有关。
她没有再看这幅画,转身看向了书架上的书,她的视线扫过一本本书的书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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