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是守道者的阳谋,借刀杀人。”
先前落井下石的瘦弱青年追问道:“借刀杀人?借谁的刀?”
前者目光悠长,沉吟半晌道:“借华夏所有势力,所有人心中的除恶扬善。”
“那一句名门正派,那一句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前赴后继,尸骨累累。”
“拿我们的命,我们的鲜血,去围追堵截这绝世妖魔。”
“给众生安稳,还天地清明。”
包厢陷入沉寂,噤若寒蝉。无人再开口说话,他们的脸上,蕴满悲凉之色。正如屋外不知何时飘起的小雪,大地尽显萧条。许久,有人站出来活跃气氛道:“出牌出牌,天塌了有高个子去顶,我们这群小虾米算什么?”
“真到那一天,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是生是死,天知道。”
“东风。”
“哎哟,我碰。”
……运宗大楼,白南弦生前所住的房间。裴姝魂不守舍的端坐木椅,瞳孔失焦,脸上挂有泪痕。这一夜的京都发生了许多事,大事小事,每一件都石破天惊。她不在乎眼前不受控制的局面,所谓的气运之争。但她听到了某些消息,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的消息。镇安楼执法弟子亲口对外诉说,白南弦的死,并非佛门所为。而是那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平庸男人干的,他,叫易购。运宗弟子退回山上,身为亲传弟子,下一任运宗掌教的裴姝却没有走。她不想走,一点也不想。没能为师兄亲手报仇之前,她哪都不想去。所以,哪怕大长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请她大局为重,她依然放不下心中执着,她要为白南弦报仇雪恨的信念。那个人,该死,也必须要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玉石俱焚。“师兄,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裴姝笑着擦拭眼角的泪水,恍惚起身道:“人活着,得为自己而活。”
“你的思想觉悟太高,我做不到,学不会。”
“运宗,祖师留下的千古基业,它轮不到我来扛。”
“姝儿只是喜欢白日做梦的小女人,想与你长相厮守。”
“再等等,等我解决了那个魔头,我下去陪你。”
“哪怕三魂七魄尽散,哪怕成为运宗的罪人,虽死不悔。”
“我这一生,只为你。”
“琴,为你弹。”
“命,为你活。”
“你开心,我便开心。”
“师兄,姝儿真的好想你。”
她手握运宗底牌,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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