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靖德皇帝吃了点心,不一会儿便就有太监捧了药上来,如今靖德皇帝病势沉重,精神很差,说话都很费劲,也没别的说的,便让烟景退下了。
崔银桂还在门口候着,见烟景出了万寿宫,便笑着迎了上来,烟景道:“崔公公,你一直在这儿等着,怎么没看见殿下呢?”
崔银桂赔着笑脸道:“主儿有紧急的政务要处理,便先你一步离开了,吩咐了我在这等你出来,便送你回南台住下。”
烟景便又住进了离西苑不远的南台,还是上月住的那座楼,崔银桂送她来了之后便在此听候她差遣了,安排了一众的太监和宫女在此侍候饮食起居。
分开有一个月未见了,她好想见他,可她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很晚他都没来,窗外风雪交加,也许是因为风雪的缘故不能来吧,烟景这样想着,只能一个人在楼上孤单地抱着枕头入睡。
第二日午间,烟景在御膳房做了荷花饼,鸡丝银鱼汤等几样点心送到了皇上的榻前的膳桌上,她要勺汤进碗里,便轻轻地卷了琵琶袖口,露出了一小截削玉团冰似的手腕,靖德正歪在床上,眼睛忽地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腕上的赤金缠丝嵌珠梅花镯子,神色大变。
靖德皇帝原本昏暗的眸子迸出两道怪异的光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你手上怎会戴有这只镯子?”
烟景看着皇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小心地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手上的镯子是奴婢娘亲留下来给奴婢的。”
第85章|弦歌
靖德皇帝神色骇异,“她……竟然是你娘亲,你娘亲……如今在哪……”
烟景见皇上的反应这般不同寻常,忐忑地道:“回皇上,奴婢的娘亲在奴婢还未记事之时便过世了。”
靖德皇帝心里像有什么碎裂掉了一样,原本灰白的脸忽然涨得紫红,两只眼睛不住地往上翻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巴抖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烟景吓坏了,“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一旁的许公公见状忙上前抚着皇帝的胸口,给他顺着气,过了好一会儿,靖德皇帝才平静了一些。
靖德皇帝哀戚地道:“她这么早便离开了,朕却现在才知道,朕还以为她这些年过得好……”
烟景心中涌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睁大了眼睛,“皇上……你认识我娘亲?”
靖德皇帝屏退了殿内的人,才说道:“朕与她……你腕上戴的这只镯子,便是朕南巡时送给敏敏的……”
烟景震惊得极了,脑中嗡然作响,“敏敏……是我娘亲的小名。”
娘亲的小名非亲近之人不可知,看来皇帝真的与娘亲有旧,怎么会是这样,为何总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烟景低头看着腕上的镯子,一时思绪纷杂。
靖德皇帝神情恍惚,叹道:“长仙,把朕的画儿取来。”
许公公应了声,转身到书房取了一幅画轴递给皇上。
靖德皇帝颤抖着手,缓缓地打开那幅画,画中的女子俏立在花丛中,手中拿着轻罗小扇,嫣然而笑,粉脸上泛起了一抹娇红,透过轻薄的纱袖,暗暗露着腕上的一只金镯子。落款是靖德二十年晚春。
靖德皇帝看得出神,这幅画是他当年与敏敏第三次约会的时候亲笔为她所画的,那个时候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烟景隐隐能看到画中是一位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这女子是她的娘亲么?她长这么大却从不知娘亲是何模样,她多么想看一眼娘亲的样子啊。
她大着胆子道:“皇上,这画上的女子……可是奴婢的娘亲?可否给奴婢看一看?”
靖德皇帝看了她一眼,将画儿递给了她,长叹一声,“已经十几年了……”
烟景有些贪婪地看着画中的女子,娘亲长得真好看呀,好看到世间最好的词都不够去形容她,她以前一直听嬷嬷说娘亲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和精通音律的才女,究竟有多美却只能凭着嬷嬷的描述去想象,如今见了果真令她惊叹不已,娘亲之美远在她之上,而她之所以会唱小曲,也是无师自通的,完全是因为继承了娘亲的好歌喉。
她好想娘亲啊,如果娘亲还在该有多好啊,烟景突然伤感起来,娘亲在画上的年纪看起来不过略长自己几岁,不知不觉她都快长到娘亲当初的年纪了,娘亲却永远地停在了过去的模样。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看到了娘亲腕上的那只镯子,果然是与她手中戴着的一模一样的。
这幅画卷的木轴都有些掉漆了,可见皇上一定时常打开来看。
情人眼中的美是无可比拟的,皇上一定很喜欢娘亲吧,才会把她画的这么美。娘亲应当也是喜欢皇上的吧,才会将皇上送的镯子一直戴在手上,嬷嬷还把它当做娘亲生前的心爱之物给了她。
可如果皇上和娘亲相爱,娘亲为何没有入宫当妃子,而是和爹爹成了婚,是因为不喜欢妃嫔如云的后宫,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她好想知道娘亲和皇上当年的故事,可皇上会愿意告诉她吗?
“皇上,这画上的镯子的确和奴婢的一样,嬷嬷说奴婢这只镯子是娘亲生前的心爱之物,每日都戴的……”
“你说什么,她一直都戴着……”
“是的。”
“敏敏临终之时说过什么话没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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