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之剑被随缘剑斩断。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仙门尊者却被傅月一剑抹了脖子。她穿过他的身侧,带着剑,站在了他身后一仗,横在半空的剑尖落下一滴温热的血珠。
天净掌门瞪大眼睛,喉咙卡卡一声,只见一丝血线出现在他的脖颈上,最后血水喷开,身死倒地。
他到死也没有明白,那到底是怎样的剑法,怎么样的剑意,竟在他出手之前断了他的剑,抹了他的脖子,而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断气之时。
听着那轰隆的倒地声,傅月暗沉的眼眸微微一动,她缓缓转身,看着师父俯趴在地上的尸体,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不知为何,杀了他,她竟也找不到半点慰藉。
如果,她的沈凭云可以活着就好了。
沉痛的目光轻移,落在了不远处的沈凭云身上,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立着浑身血水的女子是沈碧竹,她像是被吓懵了,又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傅月手指一松,掌中的随缘剑掉在了地上,她收敛了浑身的黑气,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向沈凭云。
沈碧竹不发一言,看着傅月跪下来,扶起沈凭云的尸体站起。
“凭云,我带你去我家乡看一看。”傅月一步一言。
“我的家乡是个有口枯井的地方。”傅月每走一步,地上就拖出一条血痕。
她乐此不疲地说:“我十一岁的时候就被关在里面,他们往下面倒水,我困在水中,害怕得哭不出来。”
“你知道吗?从那一刻起,我便恨世上所有人。”
“遇你之前,我受过世人的冷待,背负着几百条人命。人生是个黑漩涡,我想不再挣扎,沉没其中的,但遇你之后,我想做一个好人。”
“凭云,让我继续做一个好人好不好?”
她们已经走了好几仗,踩着一具又具的尸体,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带着沈凭云回西怀。
沈碧竹不知何时已经捡起地上带血的罡剑,一步一步地跟着傅月,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可最后还是从傅月的背后直接捅了过去,剑刃穿透了身躯。
傅月身形一晃,本是沉重的步子再也迈不开半步。
五脏六腑皆碎的痛苦使她颤了一下,低头看着刺穿胸膛的剑,鲜血沿着剑尖汩汩落下。
沈碧竹红着眼眶,目光俱是仇怒,双手握着罡再狠狠一推。
傅月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捅了自己一剑,身体便被这狠狠一撞往前倾倒,沈凭云的尸体也跟着她一起落下来。
沈碧竹的剑握的很紧,推了一把之后,眼睁睁地看着傅月的身体一寸寸从利剑中脱离。
带血的剑指着地上的人,血珠滴答在傅月的脸上。
“这样也好,不求同归,但求同去。”傅月也不再追究是谁杀了自己,目光所至,皆是沈凭云。
满手鲜血攀上他的脸,描着他的眉眼。
“夫君。。。。。。”
最后一片杏花落在地上。
红尘里,往事层层破裂。
漆黑的楚城之夜,空气里夹带了满满的悲伤,只闻见一人低哑的啜泣声。
南枝摇了摇手里的枝杏,最后一片花真的掉下来了,她赶紧递给旁边的师父:“师父,我完成任务了,快夸我!”
师父冷冷地一挥手,南枝指尖的杏花枝化作一缕白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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