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有权只要一想到那副价值连城的画,想到阿牙说那画能换到的那钱的数目,他就感觉到口干舌燥,心里也像揣了个火炉似的,烧得他两眼发红,恨不得立马就拿了画兑换了钱财。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丰,他罗有权发大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一家人自然比外人更清楚家里人的禀性,阿牙说这罗成功骨头硬嘴巴硬,非得砸烂了才套得出真话,罗有权自然是深信不疑。
他抡着枪,一枪托一枪托的砸向罗成功。
罗成功果然是个硬骨头,只是怒目圆睁地看着罗有权,都被打得鲜血长流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到了最后,罗有权自己抡枪都抢到膀子酸了,罗成功依旧须发皆张,双目含怒,一副打死也不点头的架势。
罗有权自己倒瘫坐在地不停喘气。
“这老头是真硬气……可越是硬气的老头我越是讨厌。你说都乡里乡亲的,何必搞得得这么血淋淋的?不就一副画儿么?破财免灾破财免灾,你破了财才能免去灾啊,你这老头活了几十年还不明白这个理儿?
告诉我,画在哪儿?”
罗成功摇头,他的嘴被两双袜子完全塞死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的嘴却连蠕动也没蠕动一下,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
罗有权握着带血的枪,把枪杆子往罗成功脸上使劲戳,一边戳一边道:“做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嘛,你这死老头不肯就范,这是逼着我弄死你啊。”
罗成功还是瞪着罗有权,两眼睁到极致,其中燃烧着怒不可遏的火焰,如同怒目金刚。
罗有权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移开了视线,不敢正眼看罗成功。
牛棚外的草丛里,一人一狗静静趴伏,狗和人都竖起了耳朵,人和狗都全身绷直,伺机而动。
陆小芒一手紧紧攥着,另一手捂在将军嘴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枪在人手上,枪杆子抵在外公太阳穴上……
距离太近,怎么算怎么都没胜算……
罗有权砸了外公十七下……
陆小芒默默地记下了这笔帐……
“死老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也对,你都活了好几十年了,婆娘抛夫弃女跑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听说也横死他乡,剩下一个蠢货儿子空有一身蛮力…
你觉得活着没意思也是正常的。
可是你想没想过,现在你儿子不在,你又落我手里了……你家还剩下啥?三个屁都不知道臭的小孩儿和一个早就想要你全家死绝的儿媳妇…
你要再死了……你儿子又被你亲自支走了,你家那三小只,唉哟,只怕还会比你早死呢。”
罗有权把阿牙写在纸上的攻心之语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罗成功浑身一震,眼角瞬间迸出一条口子,血丝隐隐可见。
“怎么,终于说到你害怕的地方了?原来,你不在意你的命,倒是很在意你大孙子二孙子外孙女的命嘛。得,既然在意,那就把藏画的地方告诉我,破个财,不就免了灾么?”
眼见罗成功神色大变,罗有权终于松了口气。
罗成功猛地闭了闭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下巴一抬,嘴往前一伸,示意罗有权把塞他嘴里的袜子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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