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姜知妤也未曾奢想过还会有机会再见生母,见薛郁离头疾忽作,连忙按住她,“没事,没事了。”
儿时姜知妤任性胡闹的时候,薛郁离也曾有几次将她带在身旁亲自哄逗着,或许在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里,倒真的催生出些许母亲的慈爱来。
或许,她并非那般无心之人。
姜知妤像儿时薛郁离安抚自己那样,抱着薛郁离在她耳畔轻言:“不难受啦。”
薛郁离如今这样,若是不好好镇定下来,来日仍然有可能做出些过激的事情,误伤别人事小,最害怕她自己情绪过激,一时想不开就有些难办。
可心病只能心药医,姜知妤没办法给她任何答复与举措。
若不是她那般信任舅舅,甚至为了舅舅搭上自己一生,为他沾了几条人命,她又岂会在这漫漫深宫中,一点点变成那般?
询问不出其他的事了,姜知妤让折绵准备了干净的衣物,又替薛郁离认认真真洗了一把脸,见她终于睡下,自己才歇了下来。
姜知妤整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裙,朝着殿内的众人吩咐,要好生照顾薛郁离。
即便如今薛郁离有所悔改,对自己这个女儿开始悔不当初,可大错已经铸成,她们都无法再回到过去。
而如今她搬到宫外,说白了也不过是存着私心。
她不想日日再待在宫里,看着薛郁离一遍一遍对自己道歉。
她想着,或许日后自己会原谅,可她却再也无法正视这个母亲。
如今她算是自食其果,而父皇未曾废后,薛家的事不牵连到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知妤在凤仪殿待足了一个时辰才离去。
含光殿的空地上,浮着几块落叶堆积在一团的水洼,宫人还未曾将此处清扫整齐。
雨已经停了许久,日光从云层洋洋洒洒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些暖意。
水洼里滚动着碎金有些刺得她的眼,姜知妤四下望去,未曾看见楚修辰的身影。
也是,大概他已经回府了。
姜知妤想了想也是,自己适才招呼都未曾打就径自去了皇后处,楚修辰不知所以,先行离去也应该。
姜知妤看着含光殿庭前,还有一棵她亲自栽下的桃树,在秋风下显得枯瘦萧瑟,只有枝头上还有些许未落的雨珠挂垂。
姜知妤羽睫轻颤,思绪万千。
她一直以为,自己既没有皇室血缘,留在宫中心中难安,占着这富丽堂皇的殿宇实在是过意不去。
但实际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觉得此事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既然搬出了宫,也好,起码也能自己好好静一静了。
姜知妤朝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去备下马车吧,就说是我出宫回府了。”
身后脚步忽近忽远,姜知妤转身,只见婢女悄然低头退下,楚修辰则从身后缓步上前。
姜知妤惊了一瞬,连忙答:“你……还不走吗?”
这话有歧义,语气若是稍重些,听着则是赶人的味道。
可这次,姜知妤则是弱弱地询问着他,眼里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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