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桥,小安就感觉到一阵杀机,不过,他并不惧怕。他记得爷爷教导过的一句话:有事要胆大,无事要胆小。有些事你怕不了,只有迎面解决,解决完了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事。是以,小安镇定地站着,他倒要看看对方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桥下并排站着三个日本带刀武士,一色的浪人装扮,一色的东洋刀,一色的白袜木履,要说不同,也就是年龄的差距,正中的显然大些,看样子不下四十,两边的年轻一些,但也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三个人直挺挺地站着,怀抱着东洋刀,脸上则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小安摸了一下鼻子,想起被自己打败过的谷口春治。想当初,谷口春治也是这样的装扮,也是这样傲慢的表情,只不过,第二次见到他就逃之夭夭了。
三个带刀武士身后,是赌场输给小安的仁丹胡。至于跟在左右的两个帮手则站在不远处,像是望风的毛贼,警惕地打量着街区的动静,全无当初的傲慢。原来你们也有怕的人物,小安心里暗笑,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三个武士是什么水平,千万别是谷口春治那样的货色,看着蛮唬人,其实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打。
小安笑了,往下走了两步,朗声道:“阁下不是等我的吧?”
仁丹胡道:“正是。”
小安道:“是想抢回你输的钱呢还是想再赌一局?”
仁丹胡似乎有些恼怒,可是并没有接小安的话,而是对站在中间的带刀武士耳语了两句,带刀武士点了点头,神色似乎有些不屑。仁丹胡说完,就退后两步,不再言语。
“输不起就不玩,你师父没教你?赶紧回你老家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小安用日语说道。
三个带刀武士愣了,他们没料到小安的日语说得这么流利地道,而且是纯正的京都口音,这让他们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仁丹胡口中所说的可恶的狡猾的支那少年,用他们不知道的手段骗了他好多钱。其实,明明是技不如人,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承认。
愣了一下,为首的武士往前走了两步道:“你是日本人?”
小安摇摇头,轻蔑地说道:“有的日本人在我眼里不算人。”
“八嘎,不是日本人就好办了。”带头的武士说。
“好办不好办不是你说了算,我就想问问,你们日本人是不是都是这个屌德行,赌不过就耍赖,就想来横的。”小安奚落道。“不过,来横的小爷我也不怕,来吧,文的还是武的?”
“我要和你赌,你敢不敢?”为首的武士说。
“敢不敢?哼,就你,我还真看不上。”小安打量了对方一小会说道:“在这里?我可没兴趣。”
为首的武士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仁丹胡一眼,那意思是说,这少年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看样子不像呢,你不会骗我吧,你要知道,骗我的下场,肯定不会好,我再次确认一下,你确定没有说谎,有的话改还来得及。
仁丹胡显然懂了为首武士的意思,点点头说:“武藤君,我说的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我愿意剖腹自杀,上海是我登陆支那的第一站,没想到就折戬沉沙,遇到了这个家伙。”
叫武藤凌刚的武士不相信地看看小安说:“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有这么厉害?你知道,欺骗武藤家族的后果。”
仁丹胡一怔,随即点头道:“请相信我,武藤君。”
仁丹胡和武士武藤凌刚说的是日语,但是小安听得明明白白,于是小安笑着说道:“他说的没错,手下败将么,还不敢说假话,也不是我吹,别说你了,你们日本所有的赌博高手组团来也没用,不信走着瞧。”
仁丹胡有些恼羞成怒,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武藤凌刚“吆西”了一声,似乎来了兴致,他说:“我愿意和你赌一局,我不相信支那有如此厉害的高手,我要亲自验证才能相信。”
小安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想和我赌我就和你赌,你算老几,就是你们日本天皇来了我不想鸟他他也没招。”
“八嘎,小子你找死。”武藤凌刚骂道。
“我找死?我倒要想看看是谁找死。”小安不屑地说,“我真的挺纳闷的,你们不在你们的国家呆着,非得跑我们这里找虐,是不是你们天生的贱骨头?”
武藤凌刚怒喝道:“小子,不敢赌就说不敢赌,别废话,嘴上厉害是没用的。”
“呦,学会了激将法,”说吧,赌什么,老子陪你玩一玩。”小安轻蔑地说道。“色子还是扑克?我奉陪到底,我是看透了,你们日本人都一个德性,就服气强者,那我就让你们服气。”
“好,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反悔。”武藤凌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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