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多啊。可是没人送啊。大家多跑去送外卖了,说那个更赚钱,现在找不到送奶工了嫌钱少又起早,这不昨天又有一个提辞职。你辞就辞吧,可也不能一个电话过来就说不干了,让人措手不及的,没办法,我儿子只有凌晨起来跑,让我过去帮忙调度一下。”
听到这里,林趯的耳朵动了动,送奶工?商场上午九点半开门,他基本十点才上班,听廖师傅说送奶好像是早上四点,这份兼职自己好像可以啊,又不必过多的和人打交道。
“那个,廖师傅。”林趯主动开了口,“你看我可以做这个兼职吗?”
“你?”廖师傅看一眼林趯,看了半天他的白嫩小圆脸以及小胳膊小腿,怎么看都觉得是被娇生惯养的孩子,好像不太合适,“有些要送奶的小区里面没有电梯,跑上跑下很辛苦的。”
“没事,就当晨练。”
“还得一箱箱搬呢。”
“您别看我这样,我胳膊有劲儿着呢。”说着林趯一抬胳膊拍了拍。
“我们不配车的啊,得你自己有电动车。”
“我有自行车!”
虽然还不大会骑。
林趯咧嘴笑着,后面半句没说,大不了自己再起早点送呗。
廖师傅没了办法,原本想说的辛苦些吓退林趯,结果没让林趯打起退堂鼓,反而看他跃跃欲试。看林趯一副打定心思的模样,他也只好点头同意,“那你明天来试试吧。”
事情议定,众人纷纷低头专注自己手上的活儿。许师傅转身时就听到林趯小声叫着自己,回过头来看见林趯露出一排整齐的小贝齿,笑着和自己小声说,“许师傅谢谢你。”
“谢我什么?”
明明钱也没借出去。
“谢你为我担心。”
许师傅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去,要拿起刻刀的时候,嘴角却扬了扬,真是个让人没法讨厌的孩子。
宁非直到林趯出去很久之后才敢睁开眼来。一睁眼就看见那只猫威风凛凛的立在床头,摆着尾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臭猫!”宁非火气有些大,是闷了一夜的结果。掀开被子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拿铁看他坐起身来,摆着的尾巴停了停,仰着下巴看着宁非,审视的样子有点不太像只猫。
宁非被他看得不大自在,拉过一旁的被子围住自己的腰,有些理亏的和看着自己的拿铁说,“你做太监了,难不成还要我和你一样啊!”
“喵!”拿铁发出尖利的一声,和昨天在林趯脚边绕着蹭头发出的叫声完全不同,直把宁非叫的皱眉堵住耳朵。
“你!”宁非扬起拳头作势要凑他,拿铁却没躲,竖直的瞳孔狠狠盯住宁非。宁非垂下了手,食指隔空狠狠点了点它,“不就是仗着林趯宠你吗。”
顾忌着林趯对这只猫的上心程度,宁非终究没对拿铁做出什么。起了身去狭小的厕所里冲了个冷水澡。照他的身量,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转不开身。水池上面一个莲蓬头,马桶就在旁边,也就林趯那小身板勉强接受这样小的地方。
胡乱冲了个澡,宁非实在觉得洗手间逼仄的很,推门就要出来,哪能想到还被门框磕着了头。是他太高了,没注意,可他只怨这门太矮,捂着额头蹲嘴里直骂,“林趯租的这什么破地儿啊?!一千五哪儿不能租个像样点的?怎么就这么舍不得钱?”
想起林趯的小气样,宁非心里又来气,可一想到昨天林趯干脆的把表给了薛老大的时候,宁非这心里的气怎么都起不来。
拿铁一瘸一拐的走到宁非的面前来,是来看他笑话的。看他自己撞着了额头,看他外强中干,结果还是靠林趯。
宁非伸了手,想摸一摸拿铁的头。拿铁不配合,没像对林趯那样对宁非表现出亲密友好的态度,一甩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开来。
“臭猫,你名儿还是我取的呢,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啊。”宁非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无动于衷只给自己一个背影的拿铁,“也是。都说猫有灵性,你也看出我是个烂人所以瞧不起我的吧。”
“喵。”拿铁又叫一声,很平常的一声叫,没有刚刚那样对宁非的口气,叫完卧到林趯早上换下的裤子上,舔两下爪子才看着宁非。
宁非看一眼被猫压住的牛仔裤,是林趯昨天被擦破的那一条,“你是要我……”
宁非话没说全,猫也没回应,仍旧自顾自的舔着爪子。宁非笑一下,撑着膝盖起了身,“不用你说,我肯定得去要回那只表。”
那是属于林趯的表,得物归原主。
“大哥,这表一看就该属于你。之前那圆脸小子那么稚气,压根撑不起这么打眼的一只表。这表就和您气质配,我看这表到了您手上才算是物归原主了。”
薛老大被手下人的这一通马屁拍的很是高兴,手举过头顶,故意晃晃手腕露出手表,等听到身旁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赞叹声之后,这才装模做样的拿起手边的酒美滋滋的抿了那么一小口。
“没上过几天学,就别学人用成语了。物归原主是这么用的吗?”
薛老大手里的酒泼出了一半,扭头看见宁非正朝自己走过来,立马撸下了袖子藏住了手表,跳下了椅子连忙后退两步和宁非拉开距离。他直觉宁非过来是要回手表的。
直觉没错。宁非在薛老大面前停下,也不寒暄,一伸手直奔主题,“手表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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