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下回遇见相同的情形,说不准会再次动心。
今年虚岁十七岁的崇武正值青春期,就算经历过艰苦的生活后显得早熟,可骨子里尽是少年人的倔强,为以防万一,木槿决定让他亲眼看看外面有多危险,从而使他心甘情愿放弃。
木槿和崇武跟随族人们往前走,此处没有经过清扫,所以地上积雪很厚,差不多要在木槿膝盖以上。
外面的平地、山石乃至树木皆一副银装素裹的模样,闪得人眼睛疼,木槿过去半盏茶功夫方才适应周边仿佛永无尽头的白色。
她也终于看清打猎归来的灾民们。
与昨日神采奕奕誓要打猎的状态不同,眼前几十人皆垂头丧气的模样,雪地上被鲜血染红,这抹红色在白色的雪景里格外引人注目。
里头十几人受了伤,轻些的或许胳膊出血,重些的则被被山猪顶了个血窟窿,而受伤最重的那人,则吊着最后一口气勉强回来而已。
他的半条腿已经不见,只余下空荡荡的裤管。
说余下空荡荡的裤管或许不大妥当,那人身着短打,野猪群在攻击时应该冲着腿冲上去,所以半条腿被它们用獠牙撕裂,裤子被戳断,余下的布料一截一截的,随寒风而舞动。
他已经疼晕过去,被同伴们轮流给扶回来。
崇武看见那人的模样,不由自主捉住姐姐的袖子。
若非家人劝阻,他恐怕就要跟随人家出去,看见那人的惨状,崇武不知不觉代入到自个儿身上,感觉腿都要软了。
木槿拍拍崇武的胳膊。
她现在不过勉强保持镇定罢了,纯白的积雪和鲜红的血液所融合而成的景象委实太过诡异,这种极具冲击力的场景让木槿的瞳孔放大,带给她最最原始的震撼。
她时刻注意着对面的灾民们,几个受轻伤的人瞧着不算严重,如果运气好的话,应当能够保命;至于没了半条腿的人,大约是活不成了。
他现在出血过多,如果有专门的大夫和足够的药物治疗,或许能勉强保命,可现在什么都没有,里里外外环境又如此恶劣,根本没办法救治。
木槿上前说:“先把布条狠狠绑在腿上,止住血要紧。”
即使明知道可能救不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血死去。
木槿空间没有止血药,现在能依靠的唯有人力止血。
男人整条小腿已经不知所踪,若要止血,必须在大腿部位用绷带紧紧绑住,即后世常用的加压止血法,如此可以防止过多失血,增大生还的几率。
见到人们迟迟不动弹,木槿跑回山洞里拿出此前做绑腿剩下的布料,匆匆给男人绑上,因为有他穿的是棉裤,所以捆绑时颇费力气,幸好有崇武协助方才成功。
王宝兴带着人扶受伤的灾民回到原先驻扎的山洞。
里头皆为老弱妇孺,应当是出去捕猎灾民的家眷。
见到丈夫被抬回来,正在烤火的妇人眼泪唰涮流下来:“当家的,出去时还好好的,你别吓俺啊……”
丈夫出去时信心满满说给她娘俩打头野猪回来,她心里虽然担心,可看着空空如也的粮食,只好由丈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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