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灯在那人手背留下一个寂寞的小蓝点。
裴哲情不自禁盯着那儿看了好一会儿,脑内完全空白直到它晃了晃。那人的左手向上一翻,就把那颗蓝点捧在了掌心里。
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笑笑:“palebedot,像不像?”
……还真挺像。
裴哲那时想和他说点什么,打个招呼或者认识一下,但他最终侧过脸,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然后站起身落荒而逃。
原来这是赵以川对他的第一句话,无厘头,又莫名触动。
被遗忘的碎片偶尔在脑海里闪烁两下,提醒裴哲它们仍然存在。裴哲不爱翻阅,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发现他记得赵以川说那句话的声音。
低沉,沮丧,但有一丝暖意。
仿佛他们在雪势最大时不分彼此地成为了庞大黑暗宇宙中仅剩的一个渺小光点。
“我去睡了。”
赵以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天他没对裴哲说“晚安”,走得拖拖拉拉又毫不犹豫。厚重木门被赵以川推上时发出一声重响,涟漪起伏,裴哲也跟着心脏一下一下地用力跳动。
婚礼前的夜晚,裴哲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palebedot:暗淡蓝点,旅行者一号拍的那幅照片。
第19章十九、假戏假做
天气预报的那场雨最终没有准时抵达,即便如此,也不如预期晴空万里。阳光藏在灰白云层后,亮而不暖,为天地间罩上一层雾蒙蒙的光。
赵以川还是邀请了亲友,宁思垚、沈跃和苏艺,他在虹市最亲近的三个同事。
请帖没有写着装要求,但当赵以川看见沈跃那身重要开庭才会穿的名牌西装时,没忍住笑出声:“你没必要吧?”
“给你撑场面!”沈跃说,指着另一侧的花墙,那边都是裴家精心挑选的宾客。
“就是。”宁思垚补刀,“你还什么都瞒着我们不肯讲,收到请贴的时候我都吓坏了,确认几次今天是不是哪个国家的愚人节。”
听了这话,沈跃全不顾自己穿了最贵的一套行头,使出擒拿手,不由分说架住赵以川的脖子,恶狠狠地审问,“对啊,怎么回事啊你和启荣的裴少?!你嫁入豪门了啊,川儿,还一直瞒着我们!从实招来!”
赵以川挣扎未果,耳畔是沈跃狰狞的笑:“快说!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恶作剧或假模假样的坦诚,赵以川没多想,伸手朝一步开外的裴哲求助:“老公救命!”
他喊得太顺口,裴哲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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