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惭愧地道:'嗯。'
'我是你的好朋友,生死之交。'
'倒,我还没经历过生死大事,哪来的生死之交?'
'世间只有生死是大事么?'
'不然还有什么?'
'还有更重要的,譬如,你忘记了我。'
'哈,哈,哈,从来不记得,又算什么忘记?'我觉得这种对话有点无聊,也许对方是我不小心加的一个网友吧。
'从来不记得?'他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你快说你是谁,不然我删除你,'我说,'我不加陌生人的。'
'你再想想。'
'我删了。'我说,鼠标已经点开了好友栏,点中他的名字之后,按了按鼠标右键,正要点“删除”两个字,对方已经飞快地发过来:'江聆。'
我的手停住了。对方能叫出我的名字,当然是认识我的人,因为我从来没有在网络上透露过自己的姓名。
'你到底是谁?不说我生气了。'我说。
他又是好几分钟没说话,我忽然感到一阵困倦,打了呵欠,正要关机,他的信息又过来了:'云升街六号,住得还习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问,我猛然感到全身一麻,似乎有一股电流从皮肤表面滚过,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甚至能感觉到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急切地问。我搬到云升街六号才不过两天,除了那位帮我找房子的朋友,再也没有其他熟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但是,我立刻想到,那位帮我找房子的朋友,目前两只手都受了伤,根本不可能打字,更不用说这么快地打字了。
'你是不是贾云?'我还是这么问了一句,尽管他自己不能打字,但是他可以找别人来帮他打字,也可能是他将我的QQ号码和住址告诉了别人。我尽量这么想着,可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对方不是贾云,甚至跟贾云毫无关系。
'不是。'西出阳关回答道。
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对方知道我的住址这件事,让我感到无名的恐慌。想了想,赶紧拨打了贾云的手机号码。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懒洋洋地接了电话:“喂?”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并不是西出阳关,任谁都可以听出来,手机那头的那个人刚从睡梦中醒来。
“我是江聆,你现在是不是正在网上和我聊天?”我急匆匆地说。
“什么?”贾云显然还没清醒过来,“我在睡觉。”
“你把我的住址告诉谁了?还有QQ号码?”我问。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不出所料,清醒之后,他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我骂了一顿,怪我惊扰了他的好梦。骂完之后,他才很不高兴地说:“没有告诉别人,你以为我是女人?”
我哭笑不得,又追问了一句:“你发个毒誓?”
贾云已经快要气疯了,又骂了好半天之后,终于发了个不痛不痒的誓言,不等我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西出阳关又传来了信息。
'你第一天搬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下着雨。'他发过来一个笑脸,'那天你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扎着马尾巴。'
他说的没错,但是这些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毛衣,还有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说道。
是的,他说得没错,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尤其是这件白色的毛衣,是穿在棉衣底下的,我是在进屋之后才脱下的棉衣,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子——窗户开着一道缝,透出一点点的风进来,窗帘厚厚地遮蔽着,没有人能从窗外看到我。
那么西出阳关是怎么看到我的?如果不是看到了我,他是不可能知道我在房间里的穿着的。我甚至看了看电脑上部——虽然确定自己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和对方接通视频,还是忍不住仔细察看了一下——当然没有,没有摄像头。
我感到周身发寒,手里紧紧地抓着手机,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抓着手机愣了很久,QQ的招呼声响成一片,西出阳关彩色的头像跳跃不止,我也没有去点开。
我想起了许小冰说的那些事情。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