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歌坐在台阶上,第一句就是,“你是猜到她不会来这,才敢让人挂美人图吧?”
她爹在乱世有多英雄,在太后林静面前就有多妻管严。
“以前听人说我娘长得比太后还好看,就是性子软,所以你肯定不怕她。否则···怎么敢续弦!”
楚纤歌轻哼一声,也不见外,拿起供案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充斥着喉咙,呛得她差点流出泪来。
“说什么为女儿着想,家里得有个女人操持···你就看她长得漂亮!”楚纤歌多少有点来气,声音一高,还能听着回音。
“我当时都八岁了!正经要人照顾的时候都是林相和隔壁老婶子帮的忙,你也好意思拿我说事?”
“人家看不上你,你就厚着脸皮缠人。生米煮成熟饭了,才支支吾吾跟我说。我也就是小时候傻,怕你不要我,怕她嫌我拖油瓶,提起程叔的刀就要上战场···”
楚纤歌说得自己心里不是滋味,这些话她从没说出来,此刻对着冰冷?s?的棺椁,又想抱他,又想骂他。
“算了,你也没享清福,我···不能跟你计较这些了。”
她陷在过往的一幕幕里难以抽身,只能一次次往喉咙里灌酒,最后辣得身子都热起来了。
“对了,林相夫人听说越老越好看了,你要是在,八成的羡慕死。不过···还是比不上你小老婆现在万万人之上。”
“当年你追人家时吹的牛现在也实现了,她那头面首饰多到数不过来,快四十岁的人了也没什么皱纹,而且也没养小白脸,对得起你。”
说完她又嗤笑一声,叹道,“精神头全用在你闺女我身上了。”
楚纤歌有点晕,后背靠在棺椁上,繁密的花纹硌得后脑不舒服,不过也比不上她心里不痛快。
她凄楚地笑了一下,“哼,你临终前拉着手交代,一要照顾好他们母子俩,二要防着林静,别让她碰我手里的兵。”
“你倒是看人毒,知道她惦记什么。要不是怕你掀了棺材板,我真不愿意在京里待着。”她笑着笑着眼睛就酸了,声音也慢慢变得低沉,“你娶的老婆,生的儿子,凭什么让我照顾?”
“照顾也就算了,还是不安分的。为着那点兵权、为着那点兵权···”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也不忍心让先帝知道,太后连毒都能给自己下,还要···给自己戴上谋逆的罪名。
她也姓楚啊,至于、这么心狠手辣么?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些,可眼睛已经红得没法看,声音里也都是哭腔,好像这一生所有的脆弱都要留在冰冷又空旷的皇陵才算。
“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她吸了吸鼻子,把剩下的酒都喝光,空了的酒壶滚下台阶,清脆的撞击声接二连三回荡着,陵墓里的长明灯恍惚也动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于情于理不能都是抱怨。”
“跟你说点开心的。”她眼里来了精神头,又坐直了身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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