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下楼时,望见许亚菲和任衍坐在客厅聊天。
许亚菲少见的没有带上那张职业笑脸,她眼角的笑意很淡,却是从心底漾出来的。
段吹雨在半路停下脚步,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
许亚菲的声音悠悠地传了上来:“听习风说你老家是江苏的?”
“嗯。不过我妈妈是北京人,我只能算半个江苏人。”
“你妈妈是北京的呀?”许亚菲的声音扬了起来。
“嗯,姥姥家在这边。”任衍言罢忽然抬起头,和站在楼梯上的段吹雨对上了视线。
许亚菲循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喊了声:“小雨下来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莫名戳了任衍的笑点。
怎么跟天气预报似的。
他偏开脸,极轻地笑了一声。
许亚菲没注意,段吹雨眼尖,跟任衍这个疑似面瘫患者待久了,早就练就了微表情观察技能,他走下来,蹙眉道:“你笑什么?”
“嗯?”任衍装傻。
段吹雨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没再纠缠。
许亚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两个男孩聊天,她其实很擅长应对这种局面,可是不知怎么的,到了段吹雨面前,她就失去了自己与之共情的优势。
或许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情吧。
段吹雨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情。
以前的许亚菲,话没有这么多。至少跟段吹雨共处时,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滔滔不绝,她似乎有意想跟小儿子拉近距离,却是徒劳。
其实段吹雨觉得以前那样就很好。
许亚菲工作很忙,她做不到像其他妈妈一样经常对自己的儿子亲亲抱抱,她只会带着一身倦意摸着段吹雨的头夸他学习真棒,偶尔也会在他光嫩的脸蛋上亲一口。
但也只是偶尔。
孩提时的亲亲抱抱,基本都只收纳在和哥哥的那部分记忆里。
当“偶尔”变成一种常态,嫌隙也会变大。
“我去厨房帮帮忙。”许亚菲笑着起身,她又恢复了那样的笑,不真切,很勉强。
其实她以前不这样,干练又潇洒,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珍惜的东西改变了,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又小心翼翼,段吹雨能感觉得到。
“学校月考了?”许亚菲走后,任衍忽然问。
段吹雨噎了一下,心道你fbi工作的吗消息这么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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