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楠自从容回青死后便对席远山彻底死心了,他的心也早已被家庭伤得千疮百孔,不差这一回,“那就别做了,你还剩一个儿子,比我优秀。”
“还有,别拿吴澜跟我妈相提并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
孩子是父母的谈资,即使你已经足够优秀,但你仍旧配不上你的身份。只要不超越父亲,就始终只会活在他的阴影下,而在父亲眼里,只要你不继承家业传宗接代,就是不孝。一条无解的死循环。
席青楠疲惫地站起身,不愿再与席远山多说一句话。而席远山又怎可轻易放任他离开,于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在席青楠离开座位的前一秒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妈的事,你才变成喜欢男人的变态?”
席青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经过十几小时的“禁闭”,陆朗温顺了许多,重新看见莫鸣后竟生出种得救了的感慨。
这次主问的是林七巧,莫鸣在一旁监督和协助,陆朗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身心俱疲,一心只想赶快结束,所以有问必答。
陆朗交代的时间线与陈玲提供的基本吻合,莫鸣在旁提醒道:“然后呢?陈玲走后你是怎么抛尸的?”
陆朗说:“我……我当时也很紧张,我原本打算扔进湖里,但是又怕太快被人发现,所以我就想起湖背后那片荒地,平时没什么人会去那边,我把安棠抱到芦苇地,就是你们最后发现她的地方。”
林七巧皱眉道:“你还有隐瞒的部分,不要妄图遮盖罪行,还想再关24小时吗?”
“别!你们也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安棠当时被陈玲推了一把撞到地上的石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谁成想她这么命大,居然没死,而且还在芦苇地里醒了过来。”
林七巧握紧双手,指甲被嵌进肉里,他忍着冲动继续问:“所以你就捅了她一刀?”
知道尸检过后什么也瞒不住,陆朗索性坦白道:“对……她当时要挣扎,又尖叫,骂我骂得特别难听,我平时就对她有很多不满,因为她老是阻碍我和陈玲谈恋爱,所以我才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这样,不如当她刚才已经死了,如果被发现,陈玲也可以作证。于是掏出水果刀捅了她。我当时太激动,警官,你说这算激情犯罪吗?”
“别扯些有的没的。”莫鸣提醒道,“凶器呢?你扔哪儿了?”
“包着我沾血的衣服扔进湖斜对岸了,警官,我不会死吧?我知错了,我在在全力配合你们!可以减刑吗?”陆朗的眉宇间毫无悔改之色,看得林七巧一阵恶心,不带遮掩地厌恶道:“你知道安棠的死因是什么吗?”
陆朗诧异道:“不是被我捅死的?”
林七巧情绪不再稳定:“她被你捅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看着自己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水,随时时间流逝,她的血也慢慢流尽,在历经无限痛苦与折磨后,才失血过多而亡。”
……
莫鸣留给愣神中陆朗的最后几句话是:“在进来前,你脖子后的抓痕里就验出有安棠的dna,你的罪名其实已经成立。即使你才刚成年,我也一点都不想你获得减刑。”
“所以,在接下来等死的日子中悔恨吧。”
陆朗终于从惊愕恐惧茫然中逐渐转向绝望……
“虽然你还年轻,但你还是死了更好。”
出门后,莫鸣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拿出手机发现上面什么消息也没有,席青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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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王府别院,席远山稳坐主位,面色如常,但稍微仔细点就能看出他不过是在逞能,中年男人说出口后便觉出不妥,他刚才确实有些失了分寸,口不择言。
站在桌对面的席青楠状态非常不妙,关子琒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这可是碰到禁区了,关子琒怕他发疯,起身想直接拉他走人:“楠楠,我跟你一起走。”
席青楠却仿佛脚下生了根,任他拉扯也不挪地方,只听他对众人冷声道:“你们都出去,我要跟他单独谈。”
见大家愣神,席青楠拔高音量吼道:“出去!”
吴澜立马拉过自己儿子和孙晴往外走,关子琒担忧地望着席青楠,不知他要做什么。
席青楠放低声音道:“琒子,你也去外面等着。”
待所有人退场后,席远山好整以暇点起烟,说:“人都清完了,怎么?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看来你也知道这事儿丢脸,不好让外人瞧了去。”
“我妈的案子真相是什么?”
席青楠根本不接话,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父亲的脸:“我要听实话。”
席远山有瞬间的错愕,被席青楠捕捉到,但他父亲掩饰得很快,随即道:“什么真相?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席青楠胃里翻腾起来,他有点犯恶心甚至想干呕,“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重新取证调查这个案子,我妈不可能自杀,我不信你不知道!”
席远山也被他激怒:“你在说什么疯话?你妈的案子早就结案,葬礼都十九年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十九年来我没有一天想过放弃,她是不是自杀你我心里都清楚。”席青楠踱步到他身边。
席远山手里过长的烟灰抖落在身,也顾不上拍开,他低声道:“疯了,简直疯了!容回青是不是给你洗脑了!我当年压根儿就不该把你交给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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