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huatanejo,直译成中文,便是“没有回忆的海”——这里没有回忆,只有无尽的温暖的海浪。
季南风看了看面前一闪而过的路牌,笑了笑,又正经答道:“我们现在在汕头市的南澳大桥,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要去岛上吃海鲜。”
燕鸥怼着季南风的脸拍了拍,又把镜头对向自己:“观众朋友你好,我是本台记者燕鸥,现在我身旁的是本次旅行的导游兼司机季南风,为了驾驶安全考虑,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只有我来跟您互动,但是也无妨,小燕会带您看最美的风景,听最有趣的故事!”
听他这么一顿行云流水,季南风佩服道:“专业!”
燕鸥给了他一个镜头,又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专业!”
这一路上,燕鸥就举着他的手机,拍拍风景,拍拍车里的两个人。他叽里呱啦说了一路基本没停,季南风却很是触动——他也在很努力地留住自己。
一想到这里,一个念头从季南风的心底冒了个芽。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燕鸥,又匆匆收回了目光。
从大桥的吊绳下穿过的时候,燕鸥掐准了时间,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时候湛蓝的天已经被夕阳慢慢染上了橘红,这时候,专程等到傍晚上岛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
燕鸥一边举着手机拍照,一边忍不住诗兴大发:“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美哉,美哉!”
趁着夕阳又往前开了没多久,车子终于下桥上岛。海岛上的公路修得很宽敞,车子盘旋在树林海风中,颇为自由畅快。
很快,他们就到了登岛必经的第一个景点,即使是年三十的傍晚,也有不少人在这附近游览。
燕鸥抱着相机冲下车想一探究竟,就发出一声惊喜的感叹:“哇!好漂亮的灯塔!”
眼前,一座鲜红色的灯塔,正乖巧地站在海天连接线之间,它造型小巧可爱,颜色在一片蔚蓝中也显得十分跳跃养眼,它的面前一片慵懒的码头,背后则是他们刚才路过的南澳门大桥,燕鸥只是快速扫了一眼,便立刻计算出了出片最好的位置。
季南风收到信号,快速帮燕鸥架好设备,这人却先是给季南风拍了一张,又给自己拍了一张,这才慢吞吞地把相机架好,找起角度。
季南风知道,这人是在等待落日入海的那一刻,橘红色的余晖洒在通红的灯塔前,平静的海面闪烁着波光,光是一番想象,便觉得美得不行了。
在他等落日的时候,季南风便端着手机拍他,那人看见他的镜头,便也开心地跟他招招手:“我在拍落日灯塔!”
一阵海风吹过,那摇摇欲坠的太阳,便像是被秋意拂过的果实,眨眼间便熟透了。
碧蓝的海面彻底染成一片橘色红,燕鸥迅速按下快门,这景象落在他的镜头里,就仿若灯塔被海风融化,染红了身下的一片蓝。
等视野完全暗下去之后,燕鸥终于收了手。他兴奋地抱起相机,给季南风展示他拍的照片。
季南风永远会被他的镜头语言深深吸引,他尝试着像燕鸥点评自己的画那样,细细地分析燕鸥的这张照片,难得得到这样详尽评价的燕鸥认真听着,也觉得欣喜不已。
“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老婆!”燕鸥认真地说,“我觉得你现在完全具备写文案的能力!”
季南风闻言,试探着问道:“那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燕鸥本来在说他的事,被这突然的话题转化打了个措手不及:“嗯?”
像是怕他端累了,季南风先是小心翼翼接过他手里的相机,接着他把这沉淀着他作品重量的宝物捧在手里,看着眼前赋予它此般重量的燕鸥。
“崽崽,我想给你办一个摄影展。”他说,“就办在挪威,我们拍北极燕鸥的必经之路上——我来做你的策展人。”
第60章冬山如睡60
举办属于自己的个展,是每个美院学子都会做的梦,燕鸥自然也不例外。
还在念书的时候,燕鸥就经常和季南风一起畅想未来,在那你一言我一语搭成的梦里,他想了很多适合办展的时间地点,甚至构思好了很多巧妙的小心思。
一切的一切,都满怀期待地埋在土里,静静等待开花结果。
再到后来,两个人一起毕了业,燕鸥的作品在学院的毕业展上大放异彩,也在青年艺术家的群展上脱颖而出。
他一度离这个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但事业上升期时,他选择了一边供职杂志社、一边做季南风的策展人,过于忙碌的工作,迫使他不得不放弃很多对个人艺术的追求,那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影展,也就无限期地搁置在了梦里。
燕鸥本以为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释然了,但季南风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不安分地炽热了起来。
这明明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喜事,但闯进胸膛的那一刹那,燕鸥居然毫无征兆地流下眼泪来。
见这人晶亮的眼睛从不可思议地瞪大,再到被汹涌的泪水冲刷,季南风慌忙凑过去,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帮他擦着眼泪。
他一边轻轻捏着燕鸥的耳垂,一边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崽崽,这么多年我都在追着自己的梦,差点忘了你的梦想。”
燕鸥一听,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是我自己忘了,那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是我自己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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