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任老瞬间瞄准他,嗓音洪亮:“这条律令当初便是老夫定下的,你这小子是在质疑老夫吗?”
苏立名额头顿时渗出冷汗:“自然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任老瞪眼看他:“老夫当初与前谏阁主亲自商议定下此条律令,至今在令阁中都有详细记载,明确记录试题出后不得私会,之后被小辈们简化才有了如今的律令。”
“老夫半生钻研、补缺律令,为的是公道,而非后人尔虞我诈的噱头!”
苏立名顿时不敢呛声,垂头称是。
任老气哼一声,缓缓转头,目光又瞄上了无精打采的秦修弈。
“陛下!”这一声震得陈状元耳朵嗡鸣一声,他不着痕迹地晃了晃头。
秦修弈昨夜气急攻心伤势复发,这会儿正难受着,刚走了个神就被任老这一声震了回来,心中顿时一跳,他勉强笑了笑:“任老。”
“陛下请老夫与陈状元来,无非想确认三点。”任老眉目间有着刻板的“川”字,“其一,陈状元与厉大人私交如何,在闵江楼是否属于私会,其二,拜师一事的真伪,其三,文举结果是否公正。”
“不知陛下心中可还有疑虑?”
秦修弈指节不紧不慢地从扶手上收回,起身走到任老身前,垂首道,“任老莫怪,是朕考虑不周。”
任老的神色这才缓和些,不着痕迹道:“数年前老夫在霍国公府见到陛下时,陛下眼中纯粹干净,倒令老夫记了许久,雏鸟终成展翅鹰,如今羽翼丰满,想来也未令秦帝失望。”
“老夫归隐山林,不知外头竟已翻天覆地,少煊那日同我说起陛下,虽不似当初国公府亲昵,但言语中多是维护赞赏之意。”任老一抬眼,眸中不似寻常老人的混沌,反倒清亮无比,“过往虚无,如今眼中万物方为真。”
“陛下心中,可有评判?”
秦修弈凝视他良久,终于轻轻颔首,“多谢任老提点。”
秦修弈转身踏着阶梯走回上首,嗓音寡淡,含着一股冷意:“许大人,苏大人,可还有话说?”
许三清千算万算没算到任老当真在,自方才起便六神无主地盯着地面,闻言慌乱间下意识看向苏立名。
他只是心有不甘,没成想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
苏立名见他看过来,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刚想跪下认罚,就听见一道怯怯的嗓音。
“陛下,草民有罪。”在一旁一直静默的丁生突然跪下,咬牙开口,“方才听闻陈状元的话,草民心中甚是惭愧!”
“厉大人有恩于我,我却我却因一己之私而害他!”丁生哆嗦着身子,扫了一眼许三清和苏立民:“厉大人与陈状元的书信往来并不密切,那些那些都是苏大人与许大人教唆草民那么说的,家中母亲重病,苏大人派人‘守着’,草民不敢不从,还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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