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片刻,只好提示得再明显些:“照王掌柜的习惯,三件衣裳少说也要做三个月,届时悦衣坊恐怕没办法将衣裳送到盛京。”
“为何要送到盛京?”太子的视线终于从陈放的绸缎上移开,不解地望向洛之蘅。
洛之蘅:“……”
洛之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还不知太子准备在南境停留多长时间。
听他这句话的意思,莫非要待三个月?
他堂堂一国储君,圣上居然能容忍他不顾朝政,在外玩物丧志三月有余?
洛之蘅心下震惊,眼神复杂地望着太子,久久没有出声。
太子定睛望她片刻,似有所觉,轻笑一声,懒散启声:“我早先便说过,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日。”
他着重强调了“一段”二字。
洛之蘅继续沉默:“……”
确实也从未想过,旁人说的一段是谦词,到他这里全是实话。
太子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道:“所以你寻个时间还是要给叔伯传话,叫他住累了大营便回府歇着,不用怕我再和他耍心眼。”
“……”洛之蘅笑容微滞,勉强镇定道,“阿兄这是说的哪里话,阿爹军务繁忙,本也就——”
太子懒得听这些冠冕堂皇的托辞,厌厌摆了下手。
洛之蘅默默咽下“本也就不常在府里住”的话。
太子瞥她一眼,不疾不徐地启声,“好心”提醒她:“想好妥善的借口再说话,我可不好糊弄。”
昨日事出突然,他尚存疑惑。可一夜过去,早已经想通原委。
南境王早年间主动交出兵权,皇帝念他平边功绩斐然,又深知他嗜武本性,执意给他安排了个虚职,允许他自由出入大营,处理军务相关。
但没有兵权,所谓的军务相关,不外乎是繁杂琐事,虽然多,却鲜少有要紧之事。
虽然他同南境王昨日才正式见面,但从外祖父的叙述中,早就知晓南境王洒脱恣意的性情。
这样的人,如何会主动去困守在琐务中?
思来想去,无非是他昨日算计南境王那两遭事,不慎将人吓了去。
所以南境王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脱身之策。
太子不无遗憾地想着,若早知如此,他便收敛些了。
哪里想到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南境王,居然如此不经糊弄。
听到太子如此说,洛之蘅颇识时务地不再挣扎,顺水推舟地收声。
总归她也不想提心吊胆地应付太子,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纵然她挖空心思地去想,也总有力所不逮之处。
太子既然猜到了原委,也省得她费心挣扎。
如今这样最好。
如此想着,洛之蘅安然坐在一侧,静等着王掌柜过来给他量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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