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群各怀鬼胎的船客在此刻统一保持安静。
为了防止被游人看出来,巴林手上的手铐被章驰卸了下来,登记过检的时候,他尝试过逃跑,被章驰抓了回来。陆英和路雨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一人挽着他的一只胳膊。由于他年纪较大,看起来也不算古怪。
他就像带了两个孩子出游的父亲。
孩子比较调皮,每当他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倆孩子当中的一个就会掐一下他手臂内侧的嫩肉,提醒他不要想搞小动作。
黑色的大海在橙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层浅浅的光,海是很庞大的存在,辽阔得看不见边界,站在这个登船口往外看,会让人有一种不知道驶去何方的迷茫。
风轻缓地吹在章驰的脸上,她安静地感受风的力量。
身后传来巴林的低声痛呼,章驰回头看了一眼,巴林很快老
实,紧紧闭上嘴,展示出来绝对不会在此刻把事情向外人闹大的姿态。章驰又将头给转了回去。
她突然之间觉得好笑。
人在无语的时候甚至会发笑。
这也许是其中一个原因。
又或许,她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一路走来的旅程只配用荒诞两个字来形容。
荒诞的喜剧需要观众发笑。
黑色的海深不见底,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楚的谜。海洋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栖息地,不知道有多少物种在海洋中诞生,消失,再诞生,再消失。海埋葬过很多的尸骨,什么东西砸进去,都能够吞噬干净。
轮船、人、牲口、宝藏、秘密……
其实她也不知道前方等着的是什么,她这样的笃定,这样的镇静,好像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胜券在握。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掌控全局。她最多算是一个拥有勇气孤注一掷的幸运儿,侥幸在命运的枪口下一次次逃脱。
她第一次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像她被植入的记忆一样虚假。战争没有发生,那些跟她有过交集的人也没有死去,城市没有这么多的废墟、尸体、数不清的争端。
怎么会才一两年的时间,这个世界就变成这样了呢?
笃笃笃——
船到了。
“我靠,挤什么挤!”
“别乱动,没看排着队呢吗?”
“这素质——移民来的吧?”
“快快快——”周宇挤进人群,回头朝身后的人招手,“上船上船。”
章驰对着天空哈了一口气。
生活节奏快,连梦都做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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