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特卫团领导层斗争的严峻性和残酷性。他们一心都在培养自己的亲信队伍,挖掘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借以巩固自己的实力。
我几乎已经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上了个厕所,沈鑫也跟了过来。
我酝酿了半天才撒出尿来,沈鑫却也拎出撒尿的玩意儿对着坐便器一阵扫射。
我反感地望了他一眼:能不能等我完事儿你再。
沈鑫使劲儿地抖擞了几下他们家小二:憋不住了憋不住了。你这同志也是,就不知道让老同志先上?
我心想滚你妈球!多当了几年兵就了不起了,好事都成你的了,就连撒尿也要抢先。干活劳动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不说抢着干?
出了卫生间在洗漱室里洗了洗手,沈鑫撸了撸袖子打上点儿肥皂。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悦,因此有意地自爆其短幽了一默:妈的刚才撒尿一不小心撒手上了,搞步枪射击手枪射击,单发连发咱从没跑过靶,撒尿这玩意儿还真没的准儿!
我心想你恶不恶心,但嘴上却道:沈秘书你太有才了!
沈鑫愣神儿的工夫,我已经夺门而出,返回座位。沈鑫小跑着跟上来,一甩手上水,顺势划拉了一下脸颊。
我坐了下来,却觉得屁股底下直发痒,坐不住。我对吕向军道:吕秘书不好意思,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要不你们先喝着,我先告辞。
沈鑫伸手一挥:你靠什么辞啊你告!小李子我告诉你,机会难得,你得把握。今天这事儿你必须得明确表态。你好我好,大家好。
吕向军皱眉拍了一下沈鑫的脑袋:好个屁!给苏菲做广告呢!
转而将目光瞧向我,挤出一笑:李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特卫团改朝换代已经是必然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怎么样能把这个中间环节的工作做好。也就是帮助周副团长登基。按理说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表面上是特卫团出去的干部,但实际上却是跟首长,只归首长管辖。但毕竟周副团长是我未来的岳父,我不操心谁操心?我跟你说,你和沈鑫要是把这一点做好,将来你们俩都将是周副团长身边的嫡系,是开国功臣。但反过来讲,如果你还是对老姜抱有天真幻想的话,那你的下场……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老姜一走,你就显得孤立无援了吗?
我轻咳了一声:咱能不能不讨论这个话题。不谈政治。
吕向军强调道:这不是政治!这是关系到特卫团生死存亡,关系到你们切身利益的事情。
我道:有那么严重吗?既然事情如你们所说,那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士官,普通战士。领导层的事儿,插不上手。
吕向军道:错!大错特错!现在,还需要一把火!
我反问:什么火?烧谁?
吕向军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上任之前还有一把火。虽然老姜退下来已经成了定局,但是我们必须要在这个前提之下,再添一把火,让事情万无一失。你明白吗?
我摇头:不明白。
吕向军生气地一皱眉头,但还是舒展开,强挤出一线笑意: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周副团长要上位,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你们和所有特卫团官兵的拥护!尤其是你李正,如果能及时投靠到周副团长的战线上来,对你,对整个格局,都会产生偌大的影响。你一直跟着
老姜,在工作方面最熟悉老姜的人就是你小李子!
我极不自然地笑问: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出卖姜副团长?
吕向军啧啧地道:什么出卖!这是帮助!这是检举!勇于揭发!你好好回味回味,姜副团长这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比较,比较敏感的事情……比如说假公谋私啦,比如说搞自己的帮派啦,还比如说收受礼品之类……
我打断他的话:吕秘书,你难道不觉得,你们这样做,太卑鄙了吗?
吕向军见我不上套,终于发了火:小李子我跟你说,我的忍耐性可是有限度的!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沈鑫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李子想通一点儿,你只是提供几条比较有价值的线索,那你将会获得相当可观的回报。周副团长都给你许了诺了,能把你安排进首长处司机班。那家伙多荣耀啊,就跟我师父一样神气!你知道不,那个后勤部的余和平,是后勤部副部长的亲外甥,想给首长当司机都没排上号。我跟你说,那是一辈子的荣耀,你的家人,包括你未来的老婆,都得跟你光荣,脸上有光……
什么乱七八糟!此时此刻,我算是弄明白了!这无非就是周副团长给我摆的鸿门宴。周副团长是想拉拢我,反过来去将姜副团长的军。但是他作为副团长,不可能明着拉拢我,有些话也不好开口。因此他干脆推说有事出了家门,让吕向军和沈鑫给我上说服课。
有这个必要吗?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切正朝着我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着。
我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嚼了嚼说:吕秘书,沈秘书,这事儿我做不来。我这里也没什么情报!
吕向军反问:真的没什么情报?
我道:没有。
沈鑫啧啧地道:你就别装了!小李子,我就不相信他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下去。
吕向军轻叹了一口气,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嘴里填,嘎崩嘎崩地嚼了几口:小李子,我的耐心是有限度地!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非得不撞南墙不死心。
沈鑫补充道:不到长城非好汉,不见棺材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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