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斩杀完平安京外作乱的妖魔后就回了家,他着急要换一身衣物,因为斩杀妖魔时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半边身体,狐狸的洁癖就在此时发作了,佑果根本无法忍耐自己身上带着一身血污。
匆匆推门而入,佑果正要同宫司讲话,抬头却看到正和宫司面对面坐着喝茶的无惨,他一时愣在原地,搞不清楚这场面为什么出现。
还是无惨先开口:“我来找你,不过你不在,就和宫司大人坐下聊了聊。”
佑果见宫司神色如常就知道无惨大概什么也没说,于是很快调整了表情抬手擦擦脸上的血,朝无惨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你来了啊。”
无惨沉默地凝视着佑果,也将佑果脸上那些沾染到的血污看得一清二楚,或许是因为刚刚杀死了某个妖魔的原因,佑果身上带着一股极浅的煞气,刚才抬手擦脸时佑果手指依然纤细漂亮如玉石般温润,不过尖尖的指甲足以见得这双漂亮的手绝不是供人把玩的玉石,而是一双轻易夺人性命的利器。
虽然无缘得见佑果杀死妖魔时的样子,不过无惨猜想那应该是很美的,就如此时的佑果一样,即使半身血污,振袖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但野性未退的模样依然美得让人丢了魂。
他近乎贪婪地瞧着佑果此时血腥的模样,像是要将这一幕刻在脑子里似的,他看的时间太久,久到宫司也觉得奇怪,不过宫司想的是无惨在害怕,于是出声安慰道:“无惨,你别害怕。”
说完,宫司又对佑果说:“你这样子见客人太不礼貌了,佑果,快去洗漱。”
佑果是知道无惨大概在想什么的,他避着宫司朝无惨眨了下眼睛就去洗漱了。
佑果不在,无惨的心却不像刚才那样安然,和宫司坐在一起时满脑子都非常不礼貌地想着佑果,但是要离开,无惨又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借口。
幸好在无惨开口前有佣人来找宫司说有紧急文件需要处理,宫司便笑眯眯地和无惨说了再见,茶室里便只留下无惨一个人。
无惨没在座位上呆很久,他起身径直朝佑果的方位去了,宅邸中的佣人还记得他,所以一路畅通无阻,无惨去了佑果温泉浴池边,佑果正将崭新的白色浴衣穿在身上。
另一件血呼呼的衣服被扔在角落里,无惨刚想弯腰捡起,被眼疾手快的佑果抓住了。
“别动。”佑果严肃了表情,“这衣服你不能碰,要交给巫女处理。”
无惨神色微愣,佑果解释道:“这上面沾着妖魔的血,你碰到了容易做噩梦。”
其实佑果说的已经是保守了,像无惨这样虚弱的身体,一点点妖魔的污秽就足够让他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那件血衣被佑果交给巫女处理后佑果便拉着无惨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已经点好了油灯,橙黄色的光安静地照亮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佑果托腮朝无惨眯眼笑,现在的佑果已完全看不出他刚回来时的那种邪性了,干净漂亮的就像世家中的小公子。
“你怎么来了?”佑果问:“难不成是想我了?”
无惨自然是不像佑果那样可以随意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的,他微微红了脸,有些生硬地说:“只是恰好有时间来看看你而已。”
口是心非的样子看了就可爱,佑果装作遗憾的模样拖长调子叹息:“是吗?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想你,看来你也没那么喜欢我。”
说完,佑果偏过头有些冷淡地说:“那现在已经看过了,无惨,你该走了。”
无惨便有些慌乱起来。
他知道佑果坏心思多,或许这次也是逗他取乐,可即使知道,在看到佑果失去笑意侧身避开自己时露出的冷淡表情时,无惨还是下意识觉得慌张。
现在的他还太年轻,还没有在人世间经历近千年的历练浮沉,好像要失去什么的危机感让那慌乱明显地出现在无惨脸上,伸手拉住佑果的手腕,无惨轻咳几声又说:“是有些想。”
佑果的眼睛又弯了弯,在无惨看不见的角度又迅速扯平嘴角,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什么?你说什么?”
无惨:“……”
“你听到了吧?”无惨说。
“啧。”佑果表情遗憾的很明显,要知道让无惨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啊。
两个人又恢复了正常的气氛,佑果便自然地问起无惨最近的状况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佑果摸了摸无惨的侧脸和尖尖的下巴,“不过,看起来又瘦了。”
“嗯。”无惨点头,“多喝了一些药,还算有些效果。”
医生所说的真正治疗他的药方还在试药阶段,不过目前看来一切进展良好,无惨自是意气风发,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差,最近都是靠医生开出的另一些温养身体的药方度日。
喝的药多了,吃的饭就少了一些,所以无惨看上去便又瘦了一
点,不过这种清减下去的肉并不明显,至少在产屋敷没有人看得出来,只有无惨在换衣服时才会看着又些松垮的腰带想,啊,他好像又瘦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无惨缓缓闭上眼,颊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带着疼惜的意味,直到手指离开,无惨才睁开眼,心中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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