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龙女的人,现在去看护神汉了那一片了,神汉与我,两相安生,有时候遇见他溜弯儿,他会给我一个感激的眼神,我也就点点头淡漠过去。很多情况下,淡漠是一种仁慈,免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说起来龙女,也是一个可怜女人,在我看护她的一个月中,只要她醒着,就会泡在用游泳池里,有时游游,有时唱唱海豚音,这就是这个外号的由来。我就一天价站在游泳池边上,听她哀伤的歌曲,歌词听不懂,而且曲子,也是从来没有在流行榜上听到过的。
大概是为情所伤,女人最傻,也就能傻到这个份上了。我每天托着腮,流着口水,无聊的快要睡去,龙女,没有象神汉一样,给我很多惊喜,我对于傻女人,实在也不感兴趣。
如果说神汉的家人偶尔还会来看他,龙女就没有人来看,三年了,她就被抛弃在这里,说到这里我想起来那个胖胖的厨师一样的院长,呵呵的笑着,他居然没有因为龙女付不起住院费把她扔出去,好像还能算得是个好人,但是转念又想到后山上埋藏的那两个护士,就又寒了一下。
谁能看的穿人?
虽然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那天我去拿例行检查报告回来,就看见胭脂在救治龙女,而龙女修长的双腿不知道被她用什么利器,划的血肉模糊。
我赶忙加入了救治,利落的帮胭脂将大伤口止血,包扎,然后细细的检查有没有其它伤口,这过程中,龙女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并不为身体上的创痛表现自己的关注,这身体,她似乎已经不要了。
胭脂擦了擦汗,拍拍手起身离去。自我伤好之后,就有种莫名的敌意在我们之间,聪明如他,应该早就察觉了吧。我也没看他,这样沉默的合作,也是彼此一种可以自保的距离。
龙女缓缓的,优雅的‐‐爬向游泳池边,那么的决绝,就是带着伤,也要爬过去。她的动作崩裂了刚包扎好的伤口,血水在池边划下了一条醒目的轨迹,最终,她得以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我等着她惨叫,因为水与伤口的互动,很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
意外的是,她没有。她满足的融合在水里,安静的仰着身子漂在水面上,熟悉的,哀伤的海豚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我好几次试图跳进水里捞她上来,她都拒绝,挣扎得很厉害,直到满池的水都有了血腥气,纱布也全部都被她扯掉。我先放弃了,除非她昏倒或者流血过多死掉,否则我不可能带她上岸。
我湿淋淋的狼狈的爬上岸,开始恨胭脂将这样的局面留给我,而且决定,三分钟之内如果龙女不上来,我就下去打昏她,将她强行捞上来,我看向龙女,血渍被水洗干净之后,她腿上划的,正是鳞片一样的细纹,她大概在潜意识里,还是一直认为自己是龙女的吧。
在我大力喘息的时候,从什么地方爬出来一只小乌龟出现在我视线里,以乌龟原有的速度慢慢的,努力的向池边爬去,那种努力,似乎想快一点到那边,但是自身的速度,实在是跟不上。
&ldo;渴了吧,小家伙,虽然这水不怎么样,但是还是能救你,我先救你,再救她。&rdo;我抓起小乌龟向池边走去,小乌龟四脚朝天,恐慌的乱动,他不知道我是要帮它,以为我嘴馋了吧。当我把小乌龟放进水里的时候,它恢复的行动的自由,果然水里才是这种动物的世界,它迅速的游啊游啊,还回头紧张的望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头顶有一个奇异的白点,然后又看到它回了头奋起游动。
奇怪的事情现在才发生,龙女也第一次那么主动,奋力的游向小乌龟,直到把小乌龟抓在手里,她才爆发出了惊人的哭声,那样的苦悲,仿佛这世界自她出生就对她不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小乌龟竟然也有了泪,不是不是,肯定是我的错觉‐‐或者是水珠刚巧的在眼睛周围?她把小乌龟贴在她耳边良久,然后亲了它一下慢慢游向岸边。
在扶着受伤的龙女回自己病房的时候,我在想,这小乌龟,应该是龙女的宠物?那么远的,跟着主人到了精神病院?怎么找到的?这世界之大,事情之不可思议,真的是难以言说,人和动物,也有这么深刻的感情?我心里闪过那些忠猫义狗的故事,如今,终于可以加只乌龟在里面,虽然我从来不认为乌龟是聪明的。
这事件之后,龙女开始有了笑容,也和我聊天,说一些以前的事情了。本来我想和龙女骗那个可爱的小乌龟玩的,可是那憨态可掬的小乌龟两三天后就不见了。一个月后龙女的伤全好了,她的主治医生也告诉她说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可以准备出院。
龙女出院的时候,是三年一直不见踪影的家人来接的,那阵仗也是雷倒了满医院的人的。一个满头白发,西装考究并精神矍铄的老头,站在院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进来,身后二十多名保镖夹道站成两列随行。龙女走出去的时候,他住拐杖的手抖的很厉害,在龙女叫了一声爸爸之后,他也老泪纵横,摸着龙女的头发说乖女儿,不听话,你吃苦了吧。
我的眼神专注在站在老头身边的一个挺拔的年轻人,头顶有一撮头发是白色的,让我想起那个小乌龟。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他也笑盈盈的看着我,用唇语说,谢谢。
第七个纪录在戚家大少身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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