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我们开始实验吧。”海德并没有杀掉她的意思,至少不是现在,他要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找到一些信息。“你们,退下去,该干嘛干嘛去。”
两旁站在门后的守卫对于这个命令有一些抗拒,海德啐了一口,狠狠地瞪着那些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希望有人牵制着自己做私事。
见到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后,海德起身把手放在玻璃上,一道魔力冲击波开始向着下方无比宽阔的空间扩散去,铃被无助地卷了进去,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相反的是身体开始恢复,魔力开始抑制着伤势更加严重,是从身体里……还是从地面传导上来的?只是周围变成了一片泛着蓝紫色光芒的地面,以及无尽的漆黑空间。
“好了,这样应该能让你轻松一些,不过不要在给你机会的情况下乱动。”
铃摇摇晃晃地向前探身捡起地上的匕首,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有些握不禁刀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可是她看向坐在远方同一高度的海德·西奈,依然无视警告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很快就被海德轻轻一甩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打倒在地上,撞到身后那面无形的墙上。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要学会听话。说吧,三年前你从我的高楼上跳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
“呵,抓我用了三年,还是我自己找上门的,你是有多无能啊。”铃没有回答他,只是取笑了一顿。
“首先,你没有联邦国籍,看起来只是从外面来的小女孩,信息系统没有你的记录,只有你用来上学的假身份;其次,如果我真的想要抓你,还有你的那些同伙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我都不用现在坐在你面前出面解决问题。”
说着,他的身影突然一闪而至铃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扶她的脸时被一掌排开。铃并没有接触到他的实体,于是有些怒不可遏地拿起匕首刺向海德的虚影,那团魔力还是光芒的投影被直接搅散了。那个声音依旧是从远方坐着的那个人那里传来的。
“你只是我的实验品而已,不过嘛,是你自愿成为的。偷偷跑进我的大楼偷走刚研制还没有实验过的‘疫苗’,有人报告在楼顶只见到注射完被丢弃掉的针筒,还有试验台上被一起顺手牵羊走的‘神器’刮擦的痕迹。你这样吓得我马上找了一大堆警卫,花了好多钱啊,你知道么?继续说吧,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偷东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不择手段。”
“唔,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叛逆。”海德轻轻哼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来引导着一道像是光一样的东西从空中照进这片区域,照在铃的身上,那种剜心之痛又一次传了上来。“果然是为了力量而来啊,可是你为什么需要从你的敌人那里寻找这样的东西呢?”
海德的洞察术让他掌控到了铃的内心,他看见了这个女孩不堪回首的过去,并且为这样的悲剧而发笑。铃死死地盯着远方那个用心术洞察自己的男子,当她想要再次拿起那把从海德的实验大楼偷来的匕首时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如同岩浆般炙热的刀柄是在告诉她这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失去了武器的她也意味着失去了力量,铃感觉到一种绝望之情引上心头,也许是海德有意地搅乱她的思绪,也许不是。
“如果这样能让我变强,让我能够轻松地斩杀掉你们这群恶魔,又未尝不可呢?”
“可是你已经见识到了力量的代价,这将你和你的那个组织引上了绝路。你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根本无法控制这份恶魔的力量。”
海德站在她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在一瞬之间铃似乎看见了什么血淋淋的东西,但是这只是一团用魔法揉成一团复制出的记忆,让她眼中见到了自己那次因为莽撞而几乎毁掉“瑞贝尔”的行动。
“你站在楼顶,十分地愤怒,那两把插在腰间的匕首中的恶魔让你更加怒不可遏……”伴随着海德绘声绘色的解说,她无法逃避地回到了那个场面中,却成为了一个观测着高悬于空中,却又能从每个角落长出眼睛看到正在发生着的一切。
铃带领着的先锋爬上了旁边的高楼潜伏在墙后,从玻璃里看向下方的西江区政府军队,他们正在下方的街道里镇压着可能发生的民间暴动。莱姆的指示是偷偷进行破坏设施的行动,可是就在他们行动之中铃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是达官显赫的人,他正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检阅着这里的士兵。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一个高级目标咯,铃这样想着,那是西江区的区长,正在这里视察前线的战况。她脑中铭记着莱姆的提醒——他最近观察到铃的表现有些急躁不安而担心——这时她却仿佛克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一般从楼顶俯身下去,一只脚踩上了栏杆,在其他行动的队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抽刀向下一跃而去。
听见从附近的楼顶传来的动静,联邦的守卫立刻警戒起来,当他们将枪口对准那个方向的时候,空中已经划过了一道魅影。伴随着刀光与令人恐惧的笑声,铃已经踩在降落到了地面上闪过街上慌乱的人群,将匕首推在前方就冲了上来,警卫担心误伤市民所以没有及时开枪而是准备抽出近身防暴武器。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走在最前面的警卫手中的警棍连同肩膀上的肋骨被直接切割剥离开来。铃在急忙赶上来的人之间瞬步行动着,目光看向后方正随着贴身侍卫撤退的区长,可是面前的警卫和见到可怕的场面到处乱跑的居民阻碍了她继续冲向前的路。她一刀削掉防爆盾砍翻跑上来准备挥舞电棍和警棍的警卫,用瞬步躲闪开朝自己发射来的子弹,这时脚底下突然滚来了几个铁罐,从里面释放出催泪瓦斯和炸出震撼波。
铃感觉神情恍惚,一瞬之间魔法像是被扰乱了一样,子弹从她的肩上擦过,投掷物将整个环境搅乱,已经变得混乱的街道变得更加地混乱。而且就在她使用魔法进行攻击的一瞬间有人报告了警署,立刻触动了警报,传送门警察从各个方向跑了出来,甚至是从她出发时的那栋楼上降落,在那边发生了枪战。
队友已经暴露了,那些只有土枪的“瑞贝尔”队员根本不可能是使用魔法和现代枪械的传送门警察的对手。而现在,她感觉到背后一阵恶寒袭了上来,能够瓦解人意志的控制魔法正在烟幕中寻找着对象,逐渐汇集在她的身上。从烟幕中逃离出来的铃喘了喘气,没有回头,转而眼中怒火中烧,脚底一蹬径直朝着前方冲去。阻挡她的人,无论是警卫士兵还是都被匕首划开了侧身倒在街上,在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产生巨大的热量,鲜血如同岩浆一般涌出,皮肤上散出烧焦的烟气和令人掩鼻的味道。
冲刺的动力很快因为太多人的“阻碍”而消逝,即使再怎么样削铁如泥,她都无法再从用肉体阻挡在首脑前的人处突破,随着躲闪不及肩膀上中了一枪。传送门警察的魔法已经聚焦在了身上,一道离弦的闪电锥就要从身后的高处射出贯穿铃的身体。铃只能立刻架开眼前的攻击,被动地挡开子弹朝着侧面闪开,追踪着的箭撞在街角的房屋上,一角轰然倒塌。她推开围观和落荒而逃的人们消失在小镇里,沿着来时的青堤河的小道孤身一人回到了基地。
“我听说了,你又一次冲动行事了。”莱姆站在营地门口,有些失望与愤怒地看向下方的走上来铃。
“只差一点点,我就能干掉那个目标了……”铃有些失神地低头念叨着。
“事业要一步步走,你知道那是谁吗?西江区的区长!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完全地和一个区,甚至是整个联邦对抗!你是不是还伤害了平民?”
“是……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行动就成功了。”
莱姆死死地盯着铃,铃也感觉到了注视扭头看向莱姆的双眼,她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那双已经被腐蚀了的眼睛。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却摸不清握不住通向那里的道路。
“看啊,冲动行事,最后牺牲了所有的队友,在队长的面前逞能,最后被调离了总部。”海德·西奈津津有味地看向手中的白光,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的所见。铃的愤怒和彷徨一齐展露在了她的脸上。
“可恶!”着急之中她又一次被按倒在墙角,后脑重重地砸在了无形之墙上,剧烈的冲击压在这样一个女孩的身上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清楚地记得那次失败的行动给“瑞贝尔”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后来恶名昭着以及生源不济让组织陷入了困境,而铃和她的小队也被从莱姆的殿前侍卫调离了总部在外围地区组织游击队,这也是她没能及时在莱姆遭到背叛之后立刻感到的原因。
现在的她被揭开了这道伤疤,更多的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她的意志已经不在她的手中,那股力量在飘摇不定,无法控制地驱使着她,这就是那份代价。恶魔的力量让她变得更加单纯冲动,如同年龄倒退一般让她变回了高中时候稚嫩的模样,而与稚嫩和略显可爱的外表之下,那双无法在外人面前睁开的双眼之中的是一颗动荡的心。
“你知道的,那只是连实验都没有进行的初级实验品,还有那副武器,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唤醒了里面的力量。”海德一脚把刚才铃反抗时掉落在脚边的匕首踢了回去。“不过看起来,你们这些所谓为光明事业而战的人,也会需要依靠恶魔的力量嘛,哈哈!”
“什么恶魔,那只是力量而已。只要能够推翻你,还有那些高高在上,不知廉耻的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年轻,太年轻了!”海德爽朗地笑了两声,身影重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隔着一层玻璃看向下方瘫坐在墙角的铃。空间中突然亮起了一排排的微光,墙上的生物培养舱开始运作起来,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舱内突然出现了气泡,这些气泡在舱内瞬间就幻化出了一个个人形。他们……和海德·西奈一模一样,铃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放在舱门上,茫然地看向那些“沉睡”其中的人体。“首先,你,还有那个逃犯,拿什么和我,或者说我们斗?”
“呵,我一个人就可以在你的地盘上杀穿一片。”铃不屑地说道。
“是啊,那份力量也消灭了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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