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差羌人开垦的那点土地上的粮食了?没有那些粮食,你太守府的人能饿死?还是我林立的士兵就断了粮草?”
林立也怒道,“羌人本就没有耕田种地的习惯,你不鼓励羌人开荒种地,不想办法让他们吃饱穿暖繁衍人口,反要先想着压榨他们?
你和外边那些部落贵族们有什么两样?在你眼里,羌人的百姓天生就该是奴隶?就和牛马羊一样?甚至还不如牛马羊值钱?
赚钱的营生多得很,我就不信你做关西太守那些年,就不事生产,不懂经营。
不过就是天高皇帝远,仗着远离京城,这边荒凉偏僻所在,没有人愿意来顶替你的太守而已。
张大人,我林立今天就告诉你,这个太守,你若是不想当,也不必非得你来当。”
林立也是真怒了,真对张元忠起了杀心。
张元忠想要辩解,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林立说得对。
他不差那些粮食,太守府也不缺那几口吃的,他就是想要让羌人明白,青海是他张元忠说得算,大夏人听他的,羌人也要听他的。
张元忠也听出了林立话里的杀意,林立这是真打算杀了他。
他死了,林立报了个病亡,谁能相信他会是林立杀的?
就算陛下猜到了,以陛下对林立的宠信,难道还会为他这个曾经的罪臣,迁怒林立?
张元忠的脸一点点地发白。
他闭了下眼睛,不得不在林立面前低头。
“那些粮食收了赋税,我也是打算在冬季里施粥的,若是留在羌人自己手里,大将军你该也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存粮计划一说。
从上到下,从贵族到百姓,有了粮食就胡吃海塞,没有了再说没有的。
往年就是这般每到冬天就来我大夏掠夺,为此尉迟将军每年也都要送给西羌不少粮食帮助他们过冬。
我做了这青海太守,就要防止冬天里这些羌人没有了吃的去抢去杀,去残害大夏百姓。”
张元忠这话倒也不完全是临时编造的。
冬季施粥是大夏富人的传统,尤其是过年前后。
只不过他本没打算动用自己的粮食,打算的是将施粥这一优良传统,传给羌人贵族的。
张元忠服软了,林立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些。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他压根没相信张元忠的话。
“看来是我冤枉张大人了。”
见林立态度和缓,张元忠也不敢再激怒林立,忙道:“是我之前没有说明,怨不到大将军。”
室内出现了片刻的安宁,张元忠瞧瞧林立的脸上,继续放低了姿态。
“大将军若是不愿我收这些赋税,那今年就免了,就以大将军的名义。我在城外又开垦了万亩良田,再从关西购买一些,也足够大将军兵马的吃用了。”
林立语气再一次缓和:“之前是我误会了张大人,我给张大人赔礼了。”
说着向张元忠拱手。
张元忠诧异地忙还礼道:“是下官没有与大将军说明白,不怪大将军误会。”
两人似乎冰释前嫌了,屋子里的气氛缓和过来。
林立道:“这几日,张大人的身体应该也好起来了。张大人也知道我小门小户出身,家眷也不在身边。
我与丹木姑娘的婚事,也不仅仅代表着我个人。
这婚事还要按照羌人的习俗办来好,只不过我也不能一点聘礼不出。
我已经着人准备聘礼了,其它的,诸如程序、宴席,还要烦劳张大人了。”
张元忠笑道:“这个自然。大将军放心,大将军的婚事,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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