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跟他杀没杀人又没啥关系。
屠仲根不想说,但这种事十分容易核实,他只能讲实话:“回禀警官大老爷,屠家没有贞洁牌坊。”
厉江又问:“屠惠心烈女殉夫,你家是不是也该修一座牌坊,表章其三贞九烈?”
屠仲根面色犹豫:“……是。”
厉江:“听说在楚县,家里有牌坊的女子出嫁,彩礼能比别家多收一倍?”
屠仲根脑门开始冒冷汗,哆哆嗦嗦支应:“……是,是有这么说法,但嗯也不能……”
厉江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继续询问:“你家还有几位待嫁女?”
屠仲根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心儿姊妹,未……未出阁……”
厉江再次出声打断其说话:“我没问你有几个侄女,你就说,你自己有几个亲闺女?”
“嗯……嗯有……三个……”
厉海直言:“这么说,只要你侄女做了烈女,你自己的三个女儿就全都可以收双倍彩礼?
千金难求楚县女,三位千金,不少钱呐!”
这下大家全都听明白了。
跪在当街的屠家人里突然有位中年妇人趔趔趄趄站起来,放声嘶吼:“她二伯!真的是你!?真是你!?我的心儿呐!”
女人跪得太久,腿脚踉跄没往前走两步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手掌无声捶打泥土,扯起嗓门大放悲声。
另有一名男人膝行向前,爬至女人跟前搀扶,同时用难以置信眼神瞪向屠仲根:“二哥,侬真的为了修牌坊逼死心儿?”
屠仲根竭力否认:“嗯没有!没逼心儿!是心儿一心殉节!”
靳元良又一鞭子挥出去,这次直直打在屠仲根脸上,拉出老长一道血痕:“还敢跟老子狡辩!法医过来给他再说一遍!”
两名法医先向靳队长敬军礼接令,并上前借用靳元良的马鞭。
一人拿扩音喇叭讲解,一人把马鞭套屠仲根脖颈上做演示。
“上吊之人颈部勒痕细而实,前颈至后颈向上倾斜。”
“死者屠惠心,颈部勒痕平行于肩膀,淤痕有多条虚影,证明其被人从背后套颈绞杀;且行凶人手力不足,多次施力,反复绞紧绳索才使其窒息毙命。”
“至死过程可能在十分钟以上,凶手心肠之歹毒、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受害人挣扎过程之痛苦,从其肘、膝、脚踝等关节部位挫伤情况可窥一二。”
屠仲根此时已经完全讲不出话来。
倒不是他不想说,是做演示那名法医把马鞭套他脖子上重现屠惠心遇害场景,勒得屠仲根气都喘不上来,哪还有办法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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