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所在的城是座浪漫的城,如今走在异乡的路上,要是能有点音乐倒也算渲染气氛。
正想着,他就听见远方传来清脆圆润的乐声。那乐声临水而起,时急时缓,交错如雨,令人沉醉。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乐声,“这是什么乐器?”
路峻竹仔细听了听,脱口而出,“柳琴,算是琵琶的一种。”
一说柳琴他可能不了解,但是琵琶他还是略知一二的,高中曾经学过一篇叫《琵琶行》的古诗,因为篇幅过长他没背下来还被老师罚过站。
现在想想他后悔不已,要是记下来几句的话说不定也能随口吟诵一二。长桥之上,乐声泠泠,颇有江南情调,堪称风雅。可惜他是个俗人,除了好听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哎呀,砚霖先生又弹琴了!砚霖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我得快点回家换身衣服,好去看他弹琴。”
声音是从桥下传来的,江屿澈扒着栏杆往下一看,原来是两个撑船的人,大概是去捕鱼了,浑身是水。其中一人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砚霖先生”,另一人则笑而不语。
眼见他们撑船远去,江屿澈对他们口中的“砚霖先生”起了兴趣,行到桥尾,至此那长到看不清的对岸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竹楼耸立,十分规整。
不过令江屿澈吃惊的是光看街道的一侧,那些竹楼都刷了不同颜色的彩漆,很是新鲜,可再看另一侧就会发现面对面的竹楼颜色形状完全相同。
不仅如此,如果以街道中心为分界线,两边的其他建筑物也一模一样,对称而建,仿佛云水之间竖起一面镜子一般。
作者有话说:
章名在“云水镜”和“琴声起”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了后者Σ(っ°Д°;)っ不过最后一句还是有cue到前者的,端水大师就是我!
第19章柳·皆成双
不知是不是时间节点的原因,云水乡看起来要比仓才村宽敞华丽得多,妥妥的富贵村。
前方围了一大群人,琴声就是从人群中央传出来的。两人向着人群处走去,即将接近时里面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屿澈定睛一看正是刚刚桥下撑船的两人,他没想到两个人会那么快,这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上了岸换了干爽的衣服了,说说笑笑,完全不见刚刚捕鱼时的疲累。
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他们刚刚撑着船比两人更早上岸,说不定他们的家就安置在河边。
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专心听起琴来,人满为患的群体中略略多出来一道极小的缝隙,江屿澈从这个缝隙中先看到了那把柳琴。
柳琴不愧被称为“小琵琶”,外形上与琵琶极其相似,虽然他没弹过琵琶,但是他有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想着都是弦类乐器他就多看了几眼。
柳琴斜抱在抚琴者的怀中,接着江屿澈看到一只手拿着拨片熟稔又利落地滑过琴弦,翻转弄弦之间,手腕上的闪电刺青展现出来。
视线上移,他终于看清了抚琴者的全貌。
那人身形端正,就是略微单薄了些,脸色苍白却难掩其眉眼似画,尤其是他一双的眼睛极其明亮,同时嘴角微含笑意,让人看了也心情愉悦。
江屿澈从不以自夸为耻,也毫不吝惜对其他人的赞叹,他把路峻竹拉到缝隙处,“你快瞅,里边那哥们儿是不是长得怪带劲儿的。”
路峻竹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目光透过缝隙停留一瞬,轻轻“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评价。
不知为何,江屿澈思绪忽然回到了上次的“西红柿”事件中,他害怕路峻竹再发疯哭着咬他,所以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路峻竹此刻低着头踢地下的石子,越踢越狠,都踢得尘土起了烟。江屿澈觉得他要是不说点什么一会这个力度就得招呼到自己身上来了,于是他用手肘碰了碰路峻竹。
“干嘛?”路峻竹抬起头来,薄唇紧抿,面色不善,“觉得好看你自己看就行了,我不喜欢看这个。”
“你别整这出,嘟嘟个脸,憋憋个嘴的!”江屿澈伸出两个食指放在他的嘴角处,微微用力把向下的嘴角提成了向上的弧度,“要是笑起来的话还得是你更胜一筹。”
路峻竹一挑眉,含糊不清地问道:“真的?”
“嗯呐嗯呐。”
察觉他情绪稍缓,江屿澈松了口气想要把手伸回来,刚收了力就见路峻竹侧过头去一口咬住了他右手的食指。
不轻不重,浅尝辄止,又是熟悉的配方。看着手指上小小的牙印江屿澈无语凝噎。
那边路峻竹满脸得意,轻笑一声,还朝他k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情绪转变如此之快江屿澈实在把握不住,却也习惯了,正揉着手指只觉背后生风,接着就挨了重重一击。
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就飞了出去,就在他即将扑到站在他前方的人的身上时,路峻竹一把拉住了他,这才免除一场“多米诺骨牌”惨案。
江屿澈火冒三丈,果断回头,“你想咋地啊?咋不把我创死呢?”
“对不起哈,我太着急找人了。”
说话的人挠了挠头,满脸歉意,他旁边的人更是幸灾乐祸。
看到那两张脸时江屿澈愣了一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见撑船的两个人了,明明刚才还看见他们在人群里,怎么瞬移到自己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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