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挑衅的嘴脸,扬扬眉,说哪怕真的动了手,他也不稀罕,该他去领的罚他自去领。
“怕是盛班长你不行,你的调令还在内部公示期,这个时候出个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过,怕不是什么前程都没了。哦,还有,你那没过明路的老丈人,也在观察期,这种事我看得多,驸马爷向来不好当的。我是你,乖乖打好我手里的牌,别人手里的,我不惦记。”
孙施惠这话一出,汪盐丝毫不讶然,他一向如此,做什么事情,都把别人底牌先摸清楚;
倒是盛吉安,被他激得隐隐要动手的趋势,撇清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汪盐气得扽孙施惠的手,要他走,也警告他,“你在我店里闹出什么事,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孙施惠原本就怒火中烧,再看她几发只会勒住他,倒是对她前男友没什么脸色,一时不快极了,“汪盐,你昨晚和我吵架的势头哪里去了,合着你只练我一人是吧!”
当局者迷。两个人因着昨晚的炮火,即便在外头,汪盐也不高兴给他好颜色,“孙施惠,你闭嘴!”
“办不到!”他朝她还回去。
一旁的局外人,几分冷笑与嘲讽。盛吉安不禁很鄙夷眼前的戏码,好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出言指控孙施惠,既然已经满盘皆落索,也不稀罕这分把分的面子了,“我原以为你会骄傲一辈子,不和她摊牌。终究,你还是拖她到你的大树下了。”
大树之下好乘凉。他鄙夷老同学的好命,好手段。
当年的一中,孙施惠的家世出挑得可谓无出其右。
就这样的阔少爷,实际上离群索居得很。唯一的朋友就是开学第一天就来找他的汪盐,他们班主任的女儿。
盛吉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汪孙二人七岁就认识了。
十六岁的汪盐,一身白衣蓝裙子,当真鲜活可爱极了。她迎面与盛吉安撞了个满怀,可是跟他打听的却是另外一个男生。
盛吉安在篮球场上被孙施惠针对得盖过帽。他那会儿就问孙,怎么回事,明明我们才是一个战壕的队友,你老针对我,是怎么回事?
孙施惠盖就盖了,他没有废话。
盛吉安那会儿撩球服擦汗,也笑着和孙施惠顶真两句,“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我偷了你的东西。”
孙施惠拿矿泉水浇自己,目不斜视,“你吗,什么都不是。”
也亲眼看到过,汪盐因为送一个便当盒而被孙施惠视若无睹之后,她像一个阴天停雨后,努力把自己递出去的一把伞认真收合起来的小孩子,敏感又隐忍,隐忍地收回了她的情绪。
他当时气馁极了,只想把她的伞和她这个人占为己有。
可惜,事与愿违。时间同他开了个轮回的玩笑,兜兜转转,那把伞和人,还是到了他鄙夷的人手里。
盛吉安向来瞧不上孙施惠,他当真赢在好命、好手段。
对面人回以冷漠的笑,“对,我但凡命再好点,都不会肯她和你在我眼皮底下叽歪那些年。”
“说起来,我最大的好命,就是远在你之前就认识她了。我在孙家见到的第一个发光的人就是汪盐,她七岁的时候就漂亮坏了!”
盛吉安最看不惯孙施惠这乖张的嘴脸,不禁瞥一眼汪盐,一针见血,“孙施惠,无论你承不承认。你眼中过去、现在哪怕将来的她,都远没有你自己重要。”
老同学就这点好处也是洋相,彼此什么底子什么货色,一清二楚,遮捂不起来。孙施惠对盛吉安的批评,一改傲慢的前径,难得的点头称道,最后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你是在说我,还是也捎带上你了?”
太阳终究西沉了,接下来物换星移。孙施惠和老同学的会晤也不大高兴地预备收场。临走前,他替汪盐回答一个问题,盛吉安问汪盐,嫁给孙施惠深思熟虑过吗?
孙施惠道:“她有没有深思熟虑,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应该没有,因为我给她考虑的时间太少;但是我深思熟虑过了,思虑的时间远远比你们想象得多。”
“不是好奇我俩为什么陡然就结婚了吗,因为我喜欢她。远远在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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