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面,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微微没料到他会收腿,一时没收住脚步,砰的声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抱歉。”他礼貌地扶正她,侧了侧身,让她并
肩和自己走在一起,边走边道,“我忘了告诉小姐,这三人中,已有两个的身份被证实,是来自于犹太血统的家庭。”
听言,她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但随即又想,她又不是贼,心虚什么?飞快地调整了下脸色,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是吗?”
“是的,正如你所说,她们的额头上都被刻上了大卫星,而且……”他灼灼的目光射在脸上,让林微微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似乎在等她接嘴,偏偏微微咬紧嘴唇,沉默不语,于是他又接下去道,“脑壳都被打开了。”
林微微一听,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苍天嘞,她可不可以拒绝去看死人?她不萌鬼吹灯,也不萌恐怖片,她不想失眠做恶梦!
看了眼她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声音沉缓,“然后,又被缝上了,而且手法非常高明,我们怀疑是专业医务人员所谓。”
林微微都快奔溃了,妈呀,谁那么变态?打开脑壳又缝上,他以为自己在做肿瘤手术么!?
她突然问道,口气踌躇,“我非得去认尸么?”
“不是非得,但是这能给我们的工作提供很大的帮助。”
很大的帮助?林微微很想和他打个商量,那下次你们在搜捕犹太人的时候,能否看在我曾给你们很大帮助的面上,放我一马?
一个是官儿,一个是民,民服从官儿,所以她只能咬着牙跟着他走近阴森森的地窖。地窖常年不被阳光照射,刚走进去,便迎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叫林微微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妈的真冷,和阴曹地府有的一拼。虽然地窖里除了他们俩,还有人看守,但这阴森恐怖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
地窖尽头有一座临时搭建起的停尸台,上面摆放着三具尸体,用白布包裹着,隐隐露出个人形。林微微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偷偷瞄了弗雷德一眼,有些害怕。没和鲁道夫一起来,真是太失策了。
“尸体我们已经做过适当处理。”仿佛看出她的恐惧,他传递来一个请安心的眼神。
林微微脸上露出个淡定的笑容,其实心中早已翻了天,我又不是她们的亲人,为毛要让我来认尸啊?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他手一抖,一下子将遮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撩开了。三张白花花的死人脸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林微微眼前,于是心脏一阵狂跳。
“你看看,是不是那日所见的。”
或许是看惯了死人,弗雷德的神情超淡定,一双灿若繁星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看向她。好吧,谁让我倒霉穿到了这苦逼的二战年代,就权当为以后的战乱打基础,先和死人混个脸熟。
空气中凝结着某种腐臭的味道,令人隐隐作呕。林微微憋了口气,走近几步,粗略地投去了一眼。
尸首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了多时,脸上惨白一片,恐怖异常,额头上被人用利器划出一个六芒星,正如记忆中的那般。只是隔空一瞥,她便不想再看了。
一抬头,就撞入那双精明的眼睛离,弗雷德正等候着回复。她忙点头,“是的,那天我看到的就是她们。”
闻言,他皱眉,立即挑出她话中的漏洞,“可是小姐那天说,因为被血迹覆盖,所以并没有看清她们的面容。那么,你现在是如何判定她们三个就是当时你碰上的尸体?”
林微微被他问得噎住,不由一愣。
“您说得对,所以我不能确定这三具一定就是我那天看到的。我只能说,那个六芒星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当然,六芒星的画法大同小异,因而也有可能不是我看见的那个。”晕,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弗雷德荡起一抹笑容,解释道,“我的质疑并非针对你,而是我的职责。”
“我知道。”林微微赶紧附和。
他付之一笑后,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虽然他和海因里希一样爱笑,一样风度翩翩,一样说话有礼得体,但不知为何,这个人总是给微微一种很假的感觉,羊皮下似乎藏着一颗尖锐而又犀利的狼心。
她唯唯诺诺,生怕自己踩爆地雷。好不容易挨到最后,刚想欢天喜地的踏出警察局,就听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几步追上来,道,“简妮要是没事的话,请陪我再去现场查看一下。”
不会吧!林微微的脚步一僵,忙找借口拒绝,“玛格丽特婶婶等着我回去开工,我赶时间,真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既然这样,那不如就让我送你一程,反正顺路。”
一番话说得让她暗自叫苦,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垂头丧气地乖乖坐进晃眼的警车。
所以说,不管是党卫军,还是盖世太保
,都是一群非常之奸诈加狡猾的人,各种手段,各种威逼,各种忽悠……作为小市民的林微微在他们的压迫下,毫无反抗能力,对此她深表无奈。
汽车停在半路上,弗雷德要下车‘顺便’查看,她林微微还能自己走掉吗?自然不能,于是只能协助警察调查。
“当时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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