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营,戴宗假意呼喝起来。
牢营牌头慌不迭的,引一众上官到了抄事房。
可众人一进屋,便纷纷掩鼻退出,落荒而逃。
要问为什么,无他,太他娘的臭了,就好似进了粪坑一般!
就连早有准备的戴宗,都紧紧捂着鼻子,暗道,哥哥啊哥哥,你这是弄了多少屎尿在里头,怎地有如此大的劲道。
等众人找了湿布头,做足了防护,再进抄事房时,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之人,倒在屎尿中呼呼大睡。
“你这厮,可是宋江?”
因为有湿布捂着鼻,戴宗问话的声音,瓮声瓮气,说不出的怪异。
“你们,是甚么鸟人?”
一片污秽中的宋江,似是被吵到了,一边发问,一边伸了个懒腰,将沾满屎尿的双手,使劲的揉了下睡眼,搞得本就黢黑的脸上,更是不堪入目。
这等恶劣行径,看得众差人一阵反胃,哪怕就连同伙戴宗,亦是阵阵作呕。
宋江哥哥,好本事!
戴宗,佩服,呕……
佩服归佩服,身为主事人的戴宗,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将这厮,拿下!”
“喏……”
众差人面面相觑,嘴上敷衍的应着,却是你推我让,全不见有人挑头上前。
而此时,宋江又作妖了。
他翻着白眼,抓起身下的黄白之物,向众人胡乱抛洒,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领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还与我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杀你这般鸟人!”
众差人被迎面而来的黄白之物,给吓了个狼奔豕突,哭爹喊娘,瞬时跑了个精光。
直娘贼,太吓人了!
哪怕贼人是拿了刀枪,众差人都有胆子,为了前程去搏上一搏。
可那屋里的鸟人,手里拿的虽不是刀枪,可是威力,却是比刀枪大了不知多少倍!
再听听那鸟人说甚,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
是不是金印,有没有八百余斤,没人愿意去计较。
反正啊,谁挨上,谁倒霉!
一个差一点倒霉的差人,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喃喃道:“原来,是个失心疯的汉子,拿他去何用……”
戴宗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连忙道:“说的甚是,我们且去回话,就照实禀告蔡知府!”
众人跟着戴宗回到蔡九处,众口一词回禀道:“原来这宋江是个失心疯的人,屎尿污秽全不顾,口里胡言乱语,浑身臭粪不可当,因此不敢拿来。”
蔡九听了,一阵恍惚。
失心疯?
屎尿污秽全不顾?
浑身臭粪不可当?
这种鸟人,拿了送去京里,去向父亲邀功,怕不是……会被当场开革了父子关系吧?
就在蔡知府怅然若失,打算就此作罢时,黄文炳从屏风后转将出来。
只见他一脸狡诈,阴恻恻的对蔡九说了一句,让戴宗惊出一身冷汗的话。
“休信这话,其中,必然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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