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有云,临阵换将,兵之大忌。
自幼熟读兵书的呼延灼,很想将所知的临阵换将,所导致的惨痛失败战例,一一说与这小白脸听,以求说服他,切莫行此不智之举。
可还没等他开口,秦桧已经将他的路,给堵住了。
“呼延将军是想说,临阵换将,乃是兵之大忌吧?”
秦桧的话,让呼延灼一喜,觉得对方是个懂行的。
“正是,秦大人……”
呼延灼刚想奉承一下,拉近一些关系,然后再开口商量通融的事,却不想秦桧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无言以对。
“临阵……嘿嘿,本官可听说了,呼延将军日前,以三千连环马,大破数万贼寇……”
秦桧笑意吟吟,反问了一句:“如今,梁山贼人龟缩在水泊之中,咱又是临的哪门子阵呐?”
“这……”
原本想着一举荡平梁山贼人,省得受这鸟都监的闲气,却不想被对方候了个正着,还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这可把呼延灼郁闷的不行。
可偏生眼下的情况,正如这小白脸所说,梁山贼人龟缩不出,自己这三千连环马,于方圆百里之内,根本就没有敌手,也就谈不上临阵了。
“之前接到呼延将军首战告捷的捷报,蔡相与邓枢密皆是上奏陛下,要为将军请功。”
秦桧这话倒不假,蔡攸他们还真替呼延灼请功了,只不过这用意么,却是甚为险恶。
他们原来是想明升暗降,把呼延灼以晋升的名义,直接调回京中,随便安排个官职就打发了事。
只不过,没如愿罢了。
“陛下得知呼延将军旗开得胜,龙颜大悦,特命敕赏御酒十瓶,锦袍一领,铜钱十万,犒赏三军。”
秦桧先是搬出了徽宗的赏赐,使得呼延灼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叩谢皇恩浩荡。
“蔡相念及呼延将军以寡击众,加之将军麾下,皆是地方团练出身,故又差遣数员猛将,以供将军驱策。”
秦桧又祭出了蔡攸的大旗,说的话么,倒也不算无稽之谈,相反,还很在理。
韩滔,陈州团练使,彭玘,颍州团练使,皆是小地方的低级军官,这还是说的好听,说难听一点,这两位,压根就不算正规军。
就算是呼延灼自己,也不过是汝宁州的都统制。
所谓的都统制,可不像后世的辫子朝,这玩意儿啊,其实也不算是个正经的官名,只是个临时的差遣罢了。
所以秦桧在仔细研究了呼延灼这些人的履历后,给蔡攸献的计策,便是从官职着手,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进来。
原本他还担心,两军交战,贸然更换军中将领,会酿成大祸。
待得知呼延灼已于三日前大破梁山贼寇后,秦桧当时就大笑三声,连连感叹连老天爷,都站在了他那边。
“秦大人,蔡相的好意,小将心领了,能不能……。”
呼延灼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先跟秦桧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回旋余地。
“呼延将军,本官不是在与你商量,这,是蔡相的意思。”
秦桧面上笑嘻嘻,说的话,却是极其霸道:“你照办就是!”
“秦……”
呼延灼还想说话,却被秦桧又呛了一句:“你的禁军兵马指挥使调令,还在枢密院流转,莫要自误呐……”
“……”
这下,呼延灼确实被唬住了。
韩滔,彭玘他们也就算了,他可是肩负连环马统帅重任的,万一被人顶了班,让他如何面对义父,如何面对祖宗去!
他可不知道,这只不过,是秦桧在吓唬他。
虽然高俅保举他为禁军兵马指挥使的调令,确实还没办下来。
但这事吧,却是板上钉钉,谁也阻止不了的。
按照秦桧与蔡攸的歹毒心肠,若真能将呼延灼一脚,从连环马指挥使的位子上踢开,断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奈何呼延灼是高俅亲口向徽宗举荐的,任凭蔡攸说的得天花乱坠,徽宗只用两字便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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