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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榕既是羞愧,又是感慨,连声应了下来。
宋青禹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拍了拍沈榕的肩膀,柔声说道,“榕弟,你姐姐说得不错。但青禹哥哥却还要教你另外一个道理,那便是懂得服输,技不如人,那便该越加发奋,而不是逞能冒进。只有懂得服输,才会不断进取!”
沈棠方才虽然见着了宋青禹,但彼时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刻,因此便不曾向他打过招呼,这才有时间向宋青禹行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棠见过宋公子。”
宋青禹的脸上带着一丝敬意,他郑而重之地回了礼,赞叹道,“榕儿常对我说起沈大小姐的事,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这中的英雄,大小姐的冷静果断,让青禹敬佩非常。”
这时,床榻之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水……水……”
第一百零七章 撒娇
这声音绵软而微弱,但在沈棠听来却仿佛是天籁一般,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急急地跑到了榻前。
赵誉的脸色比之方才略好了一些,但仍旧苍白如纸,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表情痛苦而决然。
沈棠忙用干净的帕子放进茶水里沾湿,然后动作轻柔地在他的嘴唇上擦拭,“你先忍着点,补血丸的药力还未过,此时若是用水,可能会将药效稀释,再过一两个时辰,便就好了。”
沉睡着的赵誉,褪去了那层精心装扮出来的外皮,眉目柔和,不复孤高,脸上也不再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倒像个孩子一般,显得有几分孤独和无助。
他似乎是听懂了沈棠的话,也可能是因为干裂的嘴唇终于得到了茶水的滋润,便不再低喃,只不过嘟了嘟嘴,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棠的目光一柔,便探出手去又试了试赵誉的额头。
沈榕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他不曾发烧吧?”
他年幼时常与沈棠一起给小动物治伤,晓得任何外伤都不甚可怕,可怕的是受伤之后的高烧不退。沈棠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曾。你且放心,我瞧世子的情况,想来确已经无碍了。”
“只是……”她忽然面色微沉,眉间打结,“只是这后续的事情要想个法子才行。”
她想了想,对沈榕说道,“你先替世子将身上的衣裳换过,然后将他挪到隔壁的耳室。这里,我让文绣收拾整齐了,然后从今日起,便会有人来探你,你需记住,除了这屋子里的人,在其他人面前,一概不准露
出破绽来。”
沈榕乖乖地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他话音刚落,便将赵誉扛了起来,搬到了耳室。
碧痕在一旁迟疑地问道,“方才二少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松涛院的丫头们看着他的人可不少,如今虽然将院门封了,谁也不准进出,但这门也最多封锁一时,万一走漏了消息,那该如何是好”
沈棠敛了敛眉,沉声道,“一人喂一颗妄语。告诉她们,若是有人吃里扒外,胡说八道,诬蔑主子,杖毙处之!就说是我的话,有胆量不拍死,尽管来试试。”
妄语,是专给那些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所下的一种毒,用过之后,便会精神衰弱,眼花,头疼,觉得浑身都疲乏。过不了几日,她们便会对自己所见到的产生怀疑和不确定,甚至会忘得干干净净。
这药虽然有解,但便是解了毒,这段时间的记忆也会有些错乱,于中毒者的身心有一定程度的伤害。
杖毙,更是一种极其可怖的刑罚。
碧痕的身子微微一颤,“是。”
沈棠见了碧痕的模样,知道她的慈悲心肠又开始作祟,低低地叹了一声,摆了摆手,“你先去吧。”
碧痕恢复了神色,凝着眉头,恭身退了下去。
沈棠转身冲着宋青禹深深地一福,“今日的事,多亏了宋公子的帮忙,这才能将局面控制了住,沈棠先谢过宋公子的大义。”
她语气微顿,眼神充满了恳求,“此事非同小可,干系着榕儿的性命,沈棠还望宋公子能替我们遮掩一二。”
宋青禹毫不掩饰脸上的赞叹,“沈大小姐请放心,榕儿是我的师弟,沈侯爷于我宋家也有恩,青禹自然会竭力配合大小姐的打算。更何况,若是真计较起来,今日我也是同榕儿一起的,皇上若是发难,势必也不会将我饶过。”
沈棠感激地一笑,“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将错就错,让榕儿李代桃僵了。宫里的人本就误传受了伤的是榕儿,这回我们又刻意将这消息散布开去,想来这一二日是能遮掩过去的。只是,若是想安然躲过这一劫,就得看世子的意思了。”
她的眼神不由地飘向了耳室,那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应是榕儿在给赵誉换下血衣。
她心中微动,低声对宋青禹说道,“沈棠还有一事要劳烦宋公子。”
宋青禹忙道,“大小姐不必客气,请尽管说。”
沈棠面露感激之色,“那西山出事的那处所在,宋公子可否替我们收拾收拾?”
宋青禹点了点头,“大小姐考虑得周详,若是要将此事掩去,西山那里,的确是要将痕迹都销毁掉。世子如今既已经无碍了,这里又有大小姐和榕儿在,那青禹这便告辞,去将西山那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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