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姐让我给您的。”
“她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
如果问比吕士,何时深切地感受过他与柳生纱织的距离。可能是几年前她的眼里只有仁王雅治的时候,也可能是现在她需要通过保姆来转达礼物的时候。
当然还有每一次他尝试着对话,或者对方尝试着接近时,大家相似的抗拒态度。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他从窗户口往楼下看时所见到的景象。那个只在赛场上见过几次,被幸村定义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分明远在东京,却不明缘由地出现在他家门前。
夕阳下,少年的模样被镀上一层华丽的金光。他站的笔直,像是种在柳生家花园里巨大而挺拔的香樟。
柳生比吕士自然不会以为迹部景吾是来看自己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他是来找柳生纱织的。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的身高差也好,两个人讲话时的神态也罢,柳生比吕士在烤肉店吃饭时,没有仔仔细细观察过的表情,现在就像是窗台这盆枯死的植株,连根系和其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辨。
迹部景吾伸出手去,碰触着柳生纱织的面庞。奇怪的是她没有躲避。甚至站在原地任凭对方用那样意味不明的目光,审视着她。
纱织的侧脸上也有伤口,比吕士想起来。但那晚她只顾着让医生来检查自己的伤势,在模糊视野中妹妹发红的眼眶,还有她紧紧握着自己的颤抖的手。
是否是因为自己救了她才产生的亲密感,比吕士无从考究。但他看到眼前这个人,为他奔波,为他担心,瘦小的肩膀穿梭在医院里,浸泡在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重;眼前这个人尽管被母亲所厌恶着,但和他依然分享着相同的血液。
眼前这个人是他柳生比吕士一辈子的妹妹。
她并不在乎她自己凌乱的头发,和同样脏兮兮的衬衫。从脸颊伤口上透出的血迹,在少女的脸颊上,仿佛洁白辽阔雪原。
去年在医院里,他并未注意柳生纱织的样子。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凉子身上,对着他年幼的妹妹,充满了怨恨与愤怒。
说不定是自己搞错了。说不定凉子后来的解释,是真的。
只不过被他一厢情愿地忽略了,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了纱织。
柳生比吕士在二楼,注视着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个人。被夕阳渲染的一片朦胧美好的少年少女,迹部的眼神如此专注,以至于柳生比吕士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迹部景吾微微笑的模样,和自己印象中那倨傲的神情有所不同。又或者说,他从两个人如果自家军师柳莲二见到这样的景象,大概会记录到右手发酸。
他拿出手机让纱织输了号码,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便悠悠然离开。
在路的尽头,等待着他的黑色轿车。比吕士看的分明,迹部景吾斜倚在轿车旁,看着手机,扬起嘴角的样子。他上扬的凤眼弯成一道漂亮的新月,伸手手指习惯性地点着眼角那颗泪痣。
传说中不可一世的冰帝之王,在柳生纱织面前是不一样的。但比吕士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好的现象。
…。
星期六造成,比吕士在餐厅里吃完早饭,就看到柳生纱织穿着休闲服走下楼梯。她没有戴眼镜,那双紫色的眼睛是明亮而清澈的。披散在肩膀上长长的头发,将她略微苍白的脸,衬托得仿佛只有巴掌大小。
今天早上是保姆阿姨拿手的味增汤,烤秋刀鱼被细心地清理掉鱼刺,撒上橄榄油和黑胡椒,比起传统的日本料理,更偏向欧洲风味。
“哥哥?”纱织看到比吕士,停下脚步。她的哥哥这段时间似乎瘦了很多,温润如玉的面容变得精致而深邃,鼻梁上那款眼镜,的确是她所挑选的那一副,此时被哥哥乖乖地使用着,“你…要去哪吗?”
“我要去东京。”比吕士垂眸,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木制筷子,显得格外优雅好看。绅士淡如茶香的是和围棋与树木格外契合的,但他偏偏选择了需要奔跑和出汗的网球,“你呢?”
“我也去东京。”
“去看迹部景吾?”
纱织偏过头去,大概是在猜想为什么比吕士会知道这件事。她抿了下嘴唇,比吕士注意到她似乎抹了唇膏:“是的。迹部君邀请我去看他的比赛。”
“你们…?”
“我不缠着仁王前辈,对哥哥来说,应该是好事吧?”纱织眉眼低垂,她长长的卷发遮挡住她的表情,当然也遮挡住了她脸颊上的伤口。
特意打扮的样子,是为了迹部景吾。比吕士心想。
“所以你转移目标到迹部了?”
如此偏激的话出于她哥哥的口中。纱织注意到比吕士拧起的眉毛,看上去是对自己无意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后悔。
“啊…算是吧?”纱织手指点着桌面,她的手指上也戴着几枚细细的戒指,少女的手指像是一根根葱段,洁白修长。
“迹部君…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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