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蓓力笑着说:“上次在二中碰到他了,和他聊了两句。”
“嗯,”王业军指着摩托车,说起正事,“我检查了一遍,你这车挺新的,你想修哪儿?”
晏蓓力指着后视镜,“我不太喜欢这个后视镜,想换个新的。”
王业军一怔,真摸不清这女警的脑回路。
一个月,连着来三趟,往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空隙还老爱问一些私人问题,这种似搭讪又不完全像搭讪的行为,难免会让他多想。
但,有钱不挣是傻子。
王业军把摩托车推了进来,给晏蓓力看了四款后视镜,问她喜欢哪款,她敷衍的随便指了一款,就像并没有很上心。
“你在那边坐会,”王业军先擦了把手,倒了杯温水给她,“大概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晏蓓力接过水杯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指尖,笑了笑,“没事,你慢慢弄。”
“……”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业军就干脆不说话,只干活,赶紧弄完赶紧让她走。
那把掉了漆的椅子,其实坐久了挺不舒服,不过晏蓓力也没那么讲究,她翘着腿,从皮衣里掏出了一盒烟,问,“能抽吗?”
王业军卸着后视镜,点头,“随便,烟灰缸在收音机那边,你自己拿一下。”
“嗯。”
去拿烟灰缸时,晏蓓力听到了收音机里的歌,看着桌上打开的旧磁带盒,问,“你也喜欢黄凯芹?”
那个年代喜欢黄凯芹的人也不少,王业军没觉得有多巧合,“嗯,是。”
看着磁带盒上歌曲的顺序,晏蓓力按着倒回键,切回了那首《焚情》,调高了点音量,“我最喜欢这首。”
当他们能默契的喜欢上同一首歌时,王业军赫然停住了手中的活,第一次多看了这个女警两眼。
似乎巧合,总是能让一些情愫暗暗发酵。
晏蓓力坐在木椅上,虽然留着偏中性的利落短发,但五官算是浓颜系的精致,因为职业,她习惯了穿皮衣,不过,细看一眼,被T恤包裹住的胸,并不小,形状也好看,如果换上女人味的裙子,一定很性感。
墙边,烟雾弥漫,烟圈一层层的覆在她的脸颊周围,她像是沉浸在了歌词里,哼唱了出来。
“无数夜无尽回响叫唤我
仍坚决无情地说不要拖
曾以从前受灼伤的痛楚
提醒我为何为你竟扑火……”
唱着唱着,晏蓓力陷进了某种坏透了的情绪里,连烟灰烫到了大腿,她都仿佛没知觉。她望着那条静谧的老街,低笑出了声,是一种无力的嘲笑。
王业军被笑声勾走,目光停在了她脸上发苦的笑容里。他觉得自己很荒唐,20岁时,能勾走自己的是风情妩媚的笑容,而38岁,勾走自己的却是蕴含故事的笑容,哪怕是忧郁。
是触词生情,一些沉重的往事压在了胸口,晏蓓力掐灭了烟,低下头的那一笑,比刚刚更苦涩,“你们男人啊,就是最贱的物种。”
说完,她抬起了眼眸。
这句话并不是针对王业军,只是情绪上来的一声感触。不过,这倒引起了王业军的好奇,“哦?怎么说?”
晏蓓力:“好色、虚伪、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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