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没有和众人一起走向前扶住江行简,他安静的站在距离江行简几米远的地方,脑子里不断循环着刚刚看得清清楚楚的画面,他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是江行简把白麓推下去的,可是无论怎么暗示,在他的角度看来,江行简伸出的手狠狠地推搡了白麓一把,白麓在这股力的冲击下,掉落下了悬崖。
时越眨眨眼睛,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擦伤的地方流下了血,顺着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水泥地上,他看着被搀扶着走向自己的江行简,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
他在面对江行简时增添了不少莫名的恐惧。
时越害怕那双手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不再被江行简需要的某一天,会推向自己,和白麓一样,被推向深渊。
江行简在时越面前站定,伸出手试图拉起时越手上的胳膊看个清楚,可时越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江行简的目光中,充斥着恐惧。
江行简鲜少看到时越这样害怕不安的表情,他很快明白时越应该是误解了什么,可是时越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少爷,您受伤了,快去医院吧。”时越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紧跟来的另一辆警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冷静。
返程的车上,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江行简一回去就被送到了医院,时越看江行简躺上担架被送进手术室,他很快离开了医院,在江云旗的陪同下将江家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时越来不及休息,只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的伤口,匆匆取了那份已经生效的遗嘱赶到了江家,面对江家无数双眼睛,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越已经麻木,他面无表情的拿出女佣交给自己的遗嘱,在众人面前展示后,开始宣读。
所有人对这样的结果都心服口服,因为被关在地窖时,是江行简的计划救了他们,如果不是江行简,或许所有人都已经被江止淮折磨致死。
时越念完遗嘱后,视线开始恍惚,他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直直的向下栽去。
江云旗早就察觉了时越的不自然,他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着时越的状态,在时越倒下去时,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
“安排车,送嫂子去医院!”江云旗厉声喝道,手下立刻跑了出去,江云旗抱着时越紧跟其后。
——
手术室外的时间格外难熬,江云旗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用力的啃着指甲,他焦灼到一定地步就喜欢啃指甲,算是屡教不改的小毛病。
理查德的身影从走廊尽头出现,看到江云旗就立刻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怎么样,两人都在急救?”
江云旗表情并不算好,他叹了口气,“大哥他还在急救,嫂子应该是压力太大,这些天休息又不好,所以才……”
“那就好,那就好……”理查德把江云旗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双手摩挲着江云旗的背,试图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慰久别重逢的爱人。
这样的安慰很受用,江云旗紧张的情绪很快放松下来,可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很让理查德介意。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时越怀孕的消息?”
江云旗听到理查德的话,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嫂子他也知道自己怀孕了?”
理查德目光深沉的看了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摇了摇头,“是我观察到的,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但是……我也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江云旗和理查德两人都不确定时越和江行简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时机。
如果两人的关系真的如同时越说的那样破败不堪,那么这个无辜的孩子大概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
想到时越深爱江行简却又不得不堕胎后离开的模样,江云旗心里闷闷的——他想到了多年被迫离开的自己。
那时,如果有人劝一劝年少的自己,两人也不会一别近十年无法相见。
江云旗想帮帮时越和江行简,就当是帮一帮当年的自己。
他相信江行简对时越的感情并不只是仇恨,他亲眼看到过江行简说起时越时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着光,似乎说起时越,就会联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这肯定不是仇恨,也不是爱意,而是一种复杂的,超越了陪伴的感情。
在和时越接触后,江云旗觉得时越值得江行简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怀孕的事情,我去告诉嫂子,我会尽量请求他留下来的,”江云旗拿出那张验孕单,交到了理查德手中,“这个交给你,等大哥清醒后,你和他好好谈谈。”
理查德简单看了看验孕单,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抱住了江云旗,久别重逢的两人终于有时间互诉衷肠。
——
经历过暴风雨洗礼的城市似乎恢复了平静,久违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江行简拯救了江家,并且成为江家当家人的消息传遍了这座城市乃至全国,人人都在称赞他的年少有为。
却不知道几乎被流传成传奇的江行简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细管。
第七十一章小助理想逃走了
时越沉睡了一天一夜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撑起身体,看到陌生的病房,目光最终落在床头花瓶中的紫色鸢尾上——整个病房中,只有这几朵花带着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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