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想起什么,浮云卿又问道:“你说的十年之约,是什么?”
落文驰满心失落。她的记忆里,没有半点位置属于他。
“您说,要是仗打得好,就给赏我个做驸马的机会。您与我约好十年后再相见。”
“我……当真说过?”浮云卿瞠目结舌,怎么又来个拿“驸马”说事的。
“我与您初见,是在司天监里。那时您六岁,我十二岁。您躺在浑仪里数星官,我莽撞推开了殿门。您还记得嚜,那时您正好数到北落师门星,而我一个姓落的小子闯了进去。我们常在司天监见面,后来我随爹爹出宫,自此再未见面,直到今日。”
这不是诓骗人的假话。
浮云卿的幼年安逸愉快,这些记忆于她而言,太过平常,甚至平常到枯燥无味,于是她早忘了个干净。
可这段记忆,却令落文驰念念不忘。他生来不是练武的料,疆场杀敌,浴血奋战,吃过多少苦,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想了十年的人,记得他爹爹,却不记得他。他日思夜想的十年之约,可她却怀疑是否说过。
最怕深情不值钱。
浮云卿睐见他满脸落寞,安慰道:“过去记不记得不重要,眼下才重要。我现在记得你的名字了。落文驰,少年将军,从武不从文,不落窠臼。你看,我记住你了呀。”
听及她这话,落文驰跌宕的心,旋即飞跃起来。
他若是有尾巴,此刻约莫都要摇出残影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他低头看着浮云卿。
十年未见,他不自觉地染上了武将狂躁的气息。可只要站在她身边,他的心就平静得像一弯清溪。
正想再说些什么话,却瞥见她身后飞过去几道人影。
“谁!”
落文驰将浮云卿揽到身后,可他呵斥的话却吓得浮云卿身子一抖。
不愧是武将,话音中气十足。
浮云卿往前扒扒头,“怎么了?”
五大三粗的男郎没看出什么怪异之处,他只望见一院穿着花里胡哨的小娘子,走来走去,看得他心烦。
却是浮云卿眼尖地锁定那几道人影。
藏在廊柱后,自以为藏得很好,可头上的牡丹钗却暴露了她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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