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根本不在状态……”说到这个话题,潘立书的脸色沉重很多,把车停在红灯前,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伤也一直养不好,确实很磨心态。”
“他还不知道他爸妈的事,要是瞒不住,对他而言又是个巨大的打击。”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潘立书深深叹了口气,“回想我18岁那年,被选中开学典礼致辞,当着医学院两千个人念稿子都紧张得不行。”
而杜清劭要面对的是几万人的体育馆,身上背负的是整个花滑男单的命运。
对于他而言,每一场比赛都是孤注一掷的苦战。
凌晨五点的街道空无一人,破晓的天边笼罩着浅紫色的光晕,一时竟分不清黄昏与日出。红灯很快跳转到绿灯,潘立书再次发动汽车,朝着东方逐渐清晰的鱼肚白驶去。
车里也陷入沉默。
等他们到俱乐部时,杜清劭已经在医务室门口等着了。潘立书第一次见他这么乖,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开门请他进去。
“具体什么情况?”
“肩膀抬到水平后没法前后活动,特别是向后……”杜清劭埋头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解开纽扣。
潘立书点了点头,走过去帮他检查了一番。杜清劭整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加上牵引带来的疼痛,唇色苍白如蜡。金骋往他手里塞了个香蕉,也被他推开了。
“还是之前的问题,我和你说过,这赛季结束带你去做手术。”潘立书用手指在他肩膀两侧按了按,“实在不放心再等下让学长陪你去拍个片。”
金骋正埋头准备针灸工具,一改床上粘人的困猫样,淡淡道:“工作时间称呼我金医生。”
“啧。”潘立书嫌弃他的假正经,但也没心思和他打情骂俏,坐到杜清劭身边,“小杜,比起做手术,我觉得更有必要让教练带你去看下心理医生……”
“我没事。”话没说完就被杜清劭抢着打断,“能调整好的。”
“可是你以这种状态去比赛,你让我们怎么放心!?”他提高声音反问,“还有你的编舞老师,你忍心看他为你担惊受怕?”
听到洛铭,小崽子瞬间清醒了许多:“他在法国,那边应该不转播四大洲的比赛。”
“不要避重就轻!”潘立书冷声提醒。
“我没有,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不管是谁,都没必要担心;如果你想劝我退赛,那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潘立书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金骋拦下:“行了,先让我给他看病。”
杜清劭心底五味杂陈,像是意识到什么,语气突然坚硬起来:“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告诉lumi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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