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七迟探手按住那只暖棕色的手背,隔着冰凉的黑革手套,对方反应巨大地哆嗦了一下,尽管她很有职业素养维持着气息的稳定,但几乎要撑出布料的胸脯实在过于醒目,轻易暴露出主人的颤抖。
一惊一乍,她究竟是怎么当上暗卫的。
七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人眼皮子底下快速打了个手势。影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不过很快就用手语回覆过去。
原来是想要单独空间。也是,对于一个暗卫来说,绝无可能暴露出毫无防备的自己。七迟理解地点点头,去到后院等她换好衣服。
——
屋内,身材高大的前暗卫摩挲着手中半旧半新的侍卫衣,被无数香料调教过的鼻子轻而易举地嗅到淡淡的皂角气味。干爽、温和,不带一丝波澜的平淡,像屋外那个女人一样。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凑近鼻尖以一种越规的距离轻嗅起来。
苍天在上!
手忙脚乱地丢开侍卫衣,像咽下一块烙红的铁锭,五脏六腑烫的生疼,绯红爬满面无表情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心知不可再拖延下去。下定决心后,影解开了夜行衣腰间的暗扣,剥出此生必须带入坟墓的秘密。
光裸的蜜色胸膛上赫然箍着两根食指粗的红绳,它们相互交叉,在正中央和两侧打着三个稳固的结,余下的线穿过腋下在脊背系紧。胸膛的主人显然绑得很紧,红绳周边下陷的肌肤红到发紫,两片饱满的胸肌在挤压下颤巍巍地耸起肉丘。至于顶端无时无刻翘起的乳尖,则被黑色的胶带恶狠狠贴住。如此一来,只要套上衣物,谁也不会看破他真实的男子身份。
被指挥官带出那个暗无天日的院子,他才十一岁,身体尚未张开,因此得以在羽林府偷得几年短暂的平静。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愈发不像个女人,异族血脉日夜澎湃着,他变得高壮无比,最夸张的一年里猛地窜高了二十厘米,喉结也蠢蠢欲动地想要破土而出。那些人当年喂下的药因为停止服用,曾经被抑制住的男性特征加倍反弹到身上,令胸脯和臀部的肌肉不知廉耻地膨胀下去。羽林营军纪森严,规定士兵私下不得流连烟花之地,每月军供所分配下来的男支子又数量有限,只有演武场比试排面前二十的胜出者才有资格享用。若是被她们发现军中竟有一名隐姓埋名的男暗卫,他定然会成为全军营公用的安慰棒,再次掉入无尽羞辱和堕落的地狱之中,甚至比先前更为恐怖。
想到这儿,影打了一个冷颤。好不容易摆脱黑暗的人,重新被黑暗捕捉之时就是自我的死期。过去几年平静的生活令他丧失了一定警惕,竟然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犯下巨大破绽。今后定要谨慎行事!
收起胡思乱想,熟稔地将溢出绳索的乳肉拨回圈套之内。影动作利索地穿戴整齐,推开了院门,乖顺地等候下一个指令。
七迟正在田圃中检查白萝卜的状态,听到动静后直起身,拍掉手掌上的灰尘,打量眼前新出炉的侍卫。
尽管侍卫服放量偏大,可容纳上下偏差二十斤的体型,但对影来说还是小了,平平无奇的黑色侍卫服被他穿出了贴身紧衣的效果,勾勒起胸脯惊人的曲线。
坠着这么大的胸,很影响打斗吧。七迟忖量着,有点想询问她平时穿的是哪家胸罩,感觉减震效果非常优秀。心动,想买。不过考虑到对方性格内敛,此类话题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我们现在去一趟武库领侍卫佩刀,对外称你是我新带的徒弟,以后跟随我巡逻。”,七迟边走边说,抓起屋内的佩刀,带人走出侍卫府。
登记完信息,影的腰侧多了一柄黑鞘佩刀,刀柄上攀爬着铁线莲的枝蔓(它是姜国武神女娲的宫印),御制的武将刀皆刻有此类纹理,并且随着官位上升愈发繁复。比如高他一品的七迟的佩刀上就多了十片叶子。
天势渐晚,各殿点起了灯,将宫道照得犹如蜿蜒的金酒。随着二人渐行渐远,到了林边大部分光线已然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重重叶片间蔓延出来的红晕,长门宫到了。
依旧是时闪时灭的大红灯笼,倒映在无人清扫的雪地间晃荡出不安的阴影。不过比起身后随着夜色浓郁,气息愈发微弱的影,长门宫也显得格外富有生机。
七迟慢下脚步,与影并肩同行,并制止他恭敬地后退。
“你现在是侍卫,我也不是你上司,收起以前的作风习惯。”,七迟叮嘱,“我需要你暗中调查皇宫,行事小心,绝不能让人发觉破绽。”
见影点头,几个呼吸内气质就微妙的发生了变化。若说之前他像片暗含杀机的沼泽,现在就是一块肃端的石头,与寻常侍卫无差。
虽然本人有些古怪,但能力还是不错的。感谢指挥使!七迟满意地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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