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帝年迈昏聩,当时在朝中已经积怨良久,而宓奚上位后,立刻就肃清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奸臣,让朝中风气焕然一新,又广开言路,放权招兵,使得燕赤逐渐强大起来,是以虽然他的手段残忍,但是却收服了一部分大臣的人心,刺杀一案也无人再去追究。
侍女的眼泪成行,哭声渐大:“太子发现了冯婕妤,他们争吵起来,而我乘机溜走,却被刺客追杀,最终慌不择路投了井,顺着水流暗道逃走……”
她的腿,就是在逃跑的时候弄断的。
宋御贾插嘴道:“仅凭一言,如何能够说明?林御史,我认为此女之言不可轻信啊。”
林左岩还未说话,那侍女却似被此话刺激到了,红着眼大喊道:“我没有骗人!我可是亲眼所见,我还有证据!冯婕妤如今还在宫中,只要找到她,便可证明!”
她所说的冯婕妤,正是那日林雲在摘星阁所见到的额上有花印的女子。
冯婕妤是被人抬上来的,她病情严重,根本没有清醒的迹象,更别说起来为侍女作证了。
那侍女扑到冯婕妤身上:“定是有人给主子下了毒,才至她昏迷不醒……”
林左岩手中捏着一封信,交给了付御女之父,他一看,面色惨白,不由得擦了擦头上冷汗。
此信便是付御女所写,她如今被林雲所困,为了保命,只得劝说自家爹爹顺应林家。
付侍郎前阵子刚被升为尚书,尚书之位还没有坐热,眼看大势已去,斟酌之下便站到了林家这边:“此女字字泣血,言辞恳切,这冯婕妤也并非作伪,境地这般凄惨,可见此女所言应当属实。”
宋御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旁边的另一个官员抢了先:“如今再计较这些有何用处!敌军兵临城下,眼看就要踏破城门,救国才是正事!”
有人接道:“方才张天卓所说之计并非不可用,以南方几城换取我燕赤一线生机,先解燃眉之急,来日之事再徐徐图之!”
“是啊,林御史,此计可用啊!”
林左岩道:“我本有心殉国,可若是将忠名留给一个弑父之君,却非我所愿……哎!”
“国已无主!救国图存,乃是我辈职责所在,暴君得位不正,仁义不存,我们便可另事其主!”
“可后宫之中并无皇子……”
先帝的几位皇子皆在宓奚上位之后尽数被除,而他在后宫也没有孩子。
议论声声中,林霆的声音清晰:“西宫尚有一名皇室之子。”
众人这才想起来,废弃的西宫之中还有一位仅存的明王。
半日后,宓明被人从西宫接出,沐浴更衣,乘着轿辇送入皇宫之中。
多年拘困,却像是并未打击到这位明王,他如今不过三十有余的年纪,浑身上下皆被收拾得齐整,面貌端正英俊,身着亲王服饰,竟隐隐有一种王者之气。
这倒令那些不服于林党,一心要等皇上消息的臣子另眼相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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