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把梯子从大队部抬过来了,程立阳问程立山,“你上去还是我上去?”
程立山赶紧说,“你上,我怕高,再说我也不会修。”
程立阳不再跟他废话,爬梯子上了屋顶。
程立山站在梯子边上,半扶不扶的,丁苗看着都不放心,过去扶住了梯子,东东看见了,也跟过来,扶住了梯子的另一边,倒把程立山给挤到了一边。
丁苗仰头问程立阳,“上面漏的洞大吗?”
程立阳,“没洞,就是时间长了,瓦错位了。”
以防万一,程立阳还是把那一片瓦全掀了,重新铺了麦秸杆,麦秸杆上面又糊了层泥,再把瓦片铺上去。
又把屋顶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漏的地方了,才从屋顶上下来。
一个下午过去了。
把梯子还回去,程立阳对程秋英说,“屋子该翻盖了,又不是没钱。”
程秋英,“等东东娶媳妇的时候再翻盖,翻盖成砖瓦房,叫东东和新媳妇住新屋子。”
东东,“我不住新屋子,奶住新屋子。”
程秋英乐得一把抱起东东,“咱都住新屋子。”
程立阳看程秋英,丁苗跟东东摆弄收音机,他去了前院。
柳春花正准备去厨房做饭,看到程立阳,下意识的就想躲,见躲不过去,才硬着头皮说,“老二来了。”
程立阳有事不会跟她说,“老大呢?”
“在屋里。”
程立阳去了屋里,程立山正坐着搓麻绳,看见程立阳来了,心里就是一咯噔,硬着头皮跟程立阳打了个招呼。
程立阳拉了个板凳在程立山对面坐下了,然后从兜里拿出个小本子,“娘这次过生,一共花了十二块钱,这几年加起来,一共是52块8毛6分,你看看。”
最开始的时候,俩人是商量过的,给程秋英过生,花多少钱两家平分。
最开始两年,程立山也拿过钱,后来就不给了,说家里没钱,让程立阳先记帐。
以后就是年年都没钱,都让程立阳记帐。
程立阳孝顺,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给程秋英过生。
生日要过,帐也要记,亏可以吃,但不能吃哑巴亏。
但今天不一样,程立山刚分到手100块钱,程立阳觉得该跟程立山算算这笔帐。
程立山还是那句老话,“先记着,回头一起算。”
程立阳冷笑道,“都记了6年了,该清清帐了,娘刚给你100块钱,总不能还说没钱。”
柳春花一直在外面支棱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这时候插话,“娘是给了100块钱,不过得还帐,以前还贵生欠的钱,都是借的,总得先紧着外人的还。”
程立阳不接柳春花的话,就对程立山说,“今儿个把帐清了。”
眉眼冷戾,柳春花觉得要是不给钱,下一秒他又会把自己又按到水瓮里去。
可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呢,就给了程立阳,柳春花不甘心,大着胆子跟程立阳嚷嚷,“过个生,你办这么大,也不事先跟我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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