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他将意识集中在舌头上,吐出几个字。
“你的信箱狩猎”
“我收到了,我会处理。”男人开口承诺。
“找到他们”他艰难的说:“找到她”
“我知道。”他说,然后替他将氧气罩戴回。
闻言,他这才闭上早已失去焦距的双眼,让自己被药效带走,陷入那片无尽的黑暗里。
***
意愿、手术室、加护病房、普通病房——
医生、护士、rain、屠震——
他断断续续的醒来过,当他真的清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是痛醒的。
可怕的疼痛占据全身上下,充斥着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肉、骨头。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硬生生拆开过一遍,他的右胸、左肩和腰腹、右脚都又痛又烫,但他欢迎那些疼痛,那表示他还活着,而且它们让他清醒过来。
敲打键盘的声音,轻轻在旁响起。
他转过头,看见屠震坐在一旁将长腿交叉架在病床上,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被放在他腿上,他垂着眼专注的盯着屏幕,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
“我把止痛药停掉了。”像是察觉到他醒了过来,屠震头也不抬的开口:“若果你想,单击手里红色的按钮,就能让止痛药加入点滴中缓解疼痛。”
他垂眼,看见手中被放了一个红色的按钮,按钮链接到床旁的点滴架上,架子上挂着一瓶液体。
因为那满布身体的痛让他实在很不舒服,有那么一秒,他真的考虑按下那按钮,但到头来,他还是松开了手,舔着干涩的唇,张嘴吐出沙哑的字句。
“我这样就好。”他宁愿继续痛下去,也不愿意无法自主的躺在床上,他受够了那种日子。
“我调整过剂量,那不会让你昏睡过去。”男人说。
“我这样就好。”他强忍着痛坐起来,重复。
屠震抬起那双冷眼,看着他。
肯恩喘着气,镇定的回视着他。
坐在床边的男人盯着那浑身是伤却还是硬是要坐在床上,不肯躺下使用止痛剂的家伙,班上,才垂下眼再次看着他腿上的笔电,淡淡道:“随便你,我和rain说过你不会用,但她坚持我一定要提醒你。”
肯恩松了口气,喃喃道:“抱歉。”
对这个道歉,屠震只轻哼了一声。
趁屠震还在打计算机,肯恩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与脚趾,虽然有些指头淤青了,但它们每一根都动了,就连被打上石膏的右脚脚趾也有反应。
他松了口气。
“你的腿骨没有断掉,只是裂了,打下次你不一定会这么幸运,你不是每一次都能来得及避开要害的,子弹也许会直接穿过心脏或打到大动脉。”
那讥讽的声音又想起,肯恩抬眼,只看见屠震仍在敲打计算机,薄唇吐出另一句“你应该要知道不要惹恼对你开枪的人。”
“你怎么——”他怀疑他如何知道,然后突然醒悟:“屠勤来了。”
只有可能是屠勤,才会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那男人有很强的接触感应能力,能透过接触事物而看到留下来的意念。
“不是屠勤,屠勤昨天才到,是阿浪的老婆。”屠震继续敲打他的计算机,边说:“她坚持要跟来,她在直升机上感应到那场爆炸,她看见你被炸飞,还被那家伙射击,她差点跟着休克,阿浪不在,夏雨不得不帮她打镇定剂。”
最后一句,让他瞳眸收缩,更糟的是,那表示当时她也在那里,在城堡附近,而那该死的城堡里在过去那几天死的人足以媲美战场,那对能够感应谋杀案,却又被打了镇定剂而无法反抗的谈如茵而言,兼职就像活生生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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