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的接触,岑悦当然看得出来,陆鹤州不是唱大戏的,也不是个土匪,而是个确确实实的富家公子。
一举一动,皆有章法。
甚至喝口水都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度。
他这样的人,定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经历过苦难,怎么能明白,一个人最艰难的经历,不管年龄几许,都不会忘记。
陆鹤州却道:“我明白。”
他淡声道:“十年前五州大旱,万千黎民流离失所,那年当地官员层层贪腐,赈灾银两全进了他们的腰包,正是我随家父,前来处理此事。”
朝廷当时拨了无数钱粮,可灾民遍野,甚至涌入了京城,到处都是暴,乱。
这下子朝廷中人方知道,那些钱全进了当地官员的囊中。
当年他方才十四岁,刚刚步入仕途,在天子跟前做了半年翰林待诏,遇见此事,和父亲一起来了灾区。
那时的情景,陆鹤州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掉。
饿殍遍野,十室九空,杀妻食子,所有罪恶的事情,都变成了常态。
当年他们父子,处置了无数官员,那些贪官污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菜市口的地面,血腥味冲天,经久不散。
可是底下的百姓没有一个害怕的。
只是不曾想,眼前姑娘,也曾是当年的难民。
难怪她不怨恨岑家人。
那样的情况下,给她饭吃,救活她,的确是天大的恩情。
万死难辞。
岑悦不欲再说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听他说十年前就跟着父亲前来赈灾,就疑惑的问,“你今年贵庚?”
她听书院里的夫子们都是这么问的。
陆鹤州道:“二十有四。”
十年前的事情,也奠定了他仕途的基础。
从此一帆风顺,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无数人艳羡不已。
可是如他这般的功绩出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岑悦又问:“那你是当官的?官老爷?”
这还是陆鹤州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官老爷这么土气的称呼,但是岑悦这样说,似乎也没有错。
他额上的青筋微凸,却还是迟疑点头,“是。”
岑悦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仇家追杀,我逃过来的。”
“那你是什么官职啊?”
陆鹤州低头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神中满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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