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撤。”
“撤?”
那吾摊开手后撤,周围的士兵们各自举着枪一步一步后退。
等完全离开了机枪手的视线,他赶紧带着人钻进了一座民宅当中。
老雷班长问道:“现在怎么办?遇到这么一个死板的家伙。完了,皇帝这下算彻底完了。”
“别吵!”
“得嘞。”
“都过来,都过来。”
那吾把这两个班的人召集起来,在看过几个重要人物的脸以后,督察长说:“听好,陛下现在是被人控制住了,我们的高层当中出了叛徒。”
从督察长嘴里说这种话出来,一直奋战在前线的士兵们都在惊讶,特别是那个少年。
他们错愕的听督察长接着说下去:“敌人很快就要到了,一旦他们来了,王宫便会不攻自破。到时候,陛下被俘,一切都晚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去解救陛下,另一个是离开。”
某个士兵问:“离开?去哪?”
“可以投降,可以悄悄躲起来,也可以换上民众的衣服,随你们。”
又一个士兵问:“解救陛下之后呢?去哪?王都可是被包围了。”
“应该有办法,在王宫下有一条密道,只有陛下和亲王知道在什么地方。”
老雷班长问:“所有王宫里可以自由活动的都是目标?”
“恐怕是这样,我们不清楚里面还有多少人,但只要广场有枪声,他们很可能会出来增援。时间不等人,愿意留下的留下,要走的抓紧时间。”
说到这里,已经有几名士兵放下了武器,他们后退了几步凝视着曾经的战友,这里面中的一个士兵说:“我不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皇帝真的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打自己人的。”
老雷班长冷笑:“那群狗东西算自己人?通敌卖国,猪狗不如。要滚赶紧滚,少在这里碍眼。”
欲意离开的士兵也不多说,转身小跑起来。
他们身后的老雷班长举起步枪。
正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惩治逃兵时,那吾将步枪用力抢过。
“我说过让他们走,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督察长,你竟然真打算放走他们?”老雷不卑不亢的盯着那吾,“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任何怯战畏惧行为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会随手开枪给这些人击毙。在大乐,我们连有十二人是被你打死的!现在你来装好人了?那和我一个弹坑趴过的兄弟为什么没饶过?”
“情况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那吾不想多言,他把枪还给了老雷,后者接过枪以后退到了一边怒目圆睁。
这种往事在老雷班长心里憋了好久,可那吾想不起来了,被他认为是逃兵的大有人在,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
班里的少年想要接近老雷班长,被怒火中的班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吾自知理亏,可他并不能为当初的做法道歉,只是说了一句心里话:“临阵退缩没有错,对怯战行为嫉恶如仇也没有错,错的是这场就不应该存在的战争。兄弟们,我们是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像曾经的宣誓那样对陛下忠诚。现在,我们要完成最后的职责,哪怕这场职责会以失败收场,至少我们还为了自己的使命而奋斗过。五分钟,你们还有五分钟选择的时间,五分钟以后,我们要攻打王宫。”
如此愚忠的话从那吾嘴里说出来一点不违和,老雷班长听后嗤笑,攻打王宫?就凭这个督察长的猜测?万一皇帝没被俘获呢?哪怕是真的,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可就是有傻子,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种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奋斗的人存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抽象的,和洗脑一般的热血上涌。
有可能是一句称谓,有可能是一个责任,还有可能是说不出来的使命。
归根结底,这样的傻子在和平时被人遗忘甚至嘲笑,可每当灾难来临,如此傻子总能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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