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谎称自己父母双亡,又被一个恶人所骗。那恶人带着她四处行骗,谋财害命,她发现真相后实在不愿再帮那恶人,可那恶人看守她看得很严,她逃不了,只得寻了个机会毒死了那个恶人,求骆凤心千万不要告发她。
更稳妥一点的说法当然是说自己从小就被拐,这样问起家乡的情况还可以全推说年幼记不清了,可当时事发突然,乔琬身上也没有旧伤,实在不像是长期被人利用被人打骂的,只能赌上一把。
骆凤心问起她的姓名,她说自己姓乔,没有正经名字,只有个小名叫小碗。
名字这一段是源于小白跟她说过的话。小白说在这个世界有名有姓的多是城里的女子,乔琬想着城里容易被查到,不如假装是乡下穷人家的女孩儿,没那么好查。
换了是现在的乔琬,肯定能把这谎撒得更周密些,可当时她不过是一个过了二十年生活的普通人,穿越前还在读大学,没有经历过动辄有生命危险的尔虞我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漏洞,就她那双手,一看就不是常年干活的。
骆凤心没有当场指出来,而是把她带回了宫。据乔琬后来猜测,骆凤心很可能是想把她放在身边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乔琬跟骆凤心在瑶泉宫生活了一年,了解到渝朝近百年来每隔十五年就会送出一名公主去北方塞外跟十六胡中的某一部族和亲。下一次和亲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而这一次将会轮到骆凤心出嫁。
这件事在骆凤心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瑶泉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骆凤心身份尊贵不假,可这么个迟早要出嫁和亲的公主,宫人们都怕将来会被她带着一起去出嫁。他们如果好好待在宫里过个十几二十多年,年纪到了还能带着积蓄返乡,要是跟公主一起去和亲了那就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大家都伺候的很小心,既怕得罪公主,又怕跟公主太亲近,将来公主会因为舍不得而把他们带走,只有乔琬肯每日笑嘻嘻地围着骆凤心转,陪她读书玩耍,逗她开心。
大约也是这个缘故,骆凤心明知乔琬身份是假的,却一直没有拆穿她,甚至高兴的时候还会在私底下叫她“小碗姐姐”。
直到有一天乔琬跟她说自己有入仕的打算,她沉默了良久道:“你有自己的志向,我不能拦你。只是你要做官,总不好再没个名字。你既小名小碗,便起个‘琬’字吧。”
说完她给了乔琬一张薄纸,竟是一份做好的公验文书,上面籍贯、家庭成员还有住宅田产一清二楚。乔琬不知道骆凤心是什么时候去给她做好的这份身份证明,许是骆凤心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到此时两人尚未反目,乔琬做了官,不能再住在宫里了。骆凤心资助她在京城买好住宅,她也经常散朝后去瑶泉宫探望骆凤心。骆凤心似乎没有对乔琬骗过她有多深的芥蒂,依然会在私下叫她“小碗姐姐”,会跟她撒娇。
可是后来乔琬越来越忙,加上骆凤心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事情也很多,瑶泉宫增加了好些人手,人多眼杂,乔琬不便再去找她。
再相见是骆凤心生母的忌日,那是骆凤心去北境之前两人间最后一次谈话。
那天乔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没有马上出宫回家,而是偷偷绕去了御花园,藏在一座假山里面,等待夜幕降临。
老皇帝嫌在宫里烧纸晦气,下过令对过世的宫妃只准上香不准烧纸。平日也就罢了,忌日这天骆凤心怎么也想给自己的母妃烧点纸钱。
乔琬曾听骆凤心提过她因不想被人发现连累自己宫里的下人们,所以每年忌日总是自己一个人悄悄来这处偏僻的地方给母妃烧纸钱。这一晚乔琬果然等到了她。
乔琬出现的时候骆凤心只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转回视线继续往火盆里丢黄纸扎的元宝。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阴郁,跟平日完全不同。乔琬不知要如何安慰她,便跪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烧纸。
“我不想去和亲。”骆凤心突然开口,“从小他们就告诉我这是我的使命,骆家那么多女儿都为国做出了牺牲,我也该和她们一样。”
她默然片刻,又说道:“从前我一直认为他们说得对,这就是我的宿命。我心如止水地过了这些年,从来没觉得怨恨,直到你出现。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忧愁,什么是思念……我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恨过!”
“阿凤……”乔琬转过身将骆凤心,双手揽着骆凤心的肩,就像她曾经在骆凤心心情低落的时候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可是这一次骆凤心推开了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我……”骆凤心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连“我”了好几句,还是没有把下文说出来。她飞快地抹了下眼泪,再说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中带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冷漠。
“我不想去和亲,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和亲根本没有用,我们每十五年都会送一名公主去和亲,可是那些胡人呢?照样侵扰边关掳我百姓杀我将士!我们越是软弱妥协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只有把他们彻底打服了打怕了,他们才不敢来犯!”
乔琬这一年里熟读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尤其是渝朝的历史,很是赞同骆凤心的话,可问题就是边关将领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次作战人也不比对方少,但就是打不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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