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电梯,摁下楼层。狭小的四面镜子,仰头,天花板上映出一张脸,煞白的,鬼一样。摸出唇膏,捻出点颜色,稍稍涂在腮上,嘴巴上。
……
房门打开,迟心赶紧绽笑,“妈!许叔!”
把她让进门,迟芳华端详着女儿,“怎么了?怎么有汗?”
“哦,跑急了。”迟心擦了擦额头,她爱出汗,运动量大的时候还好,可害怕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头顶像有泉眼儿一样。其实,这是一个好的变化,不然还像小时候,那尴尬的就不是额头,是裤子了。
“刚下班就赶过来吧?”继父许驳州忙招呼,“快坐下歇歇,路远么,堵不堵车?”
“还行,有地铁。”
“远什么,”迟芳华拉着女儿坐下,笑道,“远油的培训中心就在浦江,离这儿地铁两站。”
迟心抿住一口气,太后就是太后啊,难怪住这里,五点半下班跟她约六点,真是步步陷阱!
说着话,迟芳华顺手拿起女儿脖子上挂的卡片,远油明晃晃的logo,“员工卡么?怎么没名字?”
“咳,这是培训中心的门禁卡。挂着方便。”
“员工卡呢?我看看。”
“还没发呢,回总部才有。”
“是么?”迟芳华有点疑惑,许驳州接了话,“迟心,领导和同事们都好么?还适应吧?”
“哦,目前见的是培训老师和人事部的,都挺好的,其他同事么,就是我师兄们。”
“那就好,远油这样的公司藏卧虎,能学的东西很多,咱们迟心又聪明,好好儿干,大有前途。”
“嗯嗯。”
“月薪多少?”迟芳华问。
“一万五。”迟心咽了一口。
“才一万五?陆老的学生才给这么点儿?”迟芳华声音忍不住就尖。“不是说远油待遇好得不得了嘛?”
“不少了。”许驳州说,“这是培训期。实习期后肯定会涨,远油有各种绩效奖金,加起来就很可观了。”
“嗯嗯。”迟心赶紧点头。应该是真的,去年老大还住在老旧的公房里,今年就已经租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了。
“那就好。”迟芳华勉强算是满意。
“咱们去吃饭吧?孩子忙一天也饿了。”许驳州建议。
“好,那我换衣服。”
眼看老妈进了房间,迟心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妈,那个,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咳,许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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